皇婶裴澹对刘孝和刘悌虽不至如此简朴卤莽,却也鲜少让他们吃重油重盐和甜腻油炸之物,也是苦了自家这小族妹。
赵婉本身都想不明白,更遑论刘沐这小直男了,反是身为人母的皇后阿娇看得清楚明白,只是她夙来惯以坑儿子为乐,自是不会出言提示的。
“……”
但是,人毕竟是没逮返来,乃至见都没见着,王府侍卫刚到章台大街,向沿街熟悉的店家刺探自家翁主去处,便被扮做平常路人的暗卫拦下了,命他们不得再探听。
刘沐同为吃货,倒是深表了解,在他年幼时,父皇也是夸大甚么孩童饮食要营养均衡的,他如果不吃那些淡得出鸟的素蔬,父皇可就硬生生掰开嘴往里塞啊。
刘沐看向庄姝,见她仍愣着迟迟不动筷,只好出言号召,几乎脱口而出唤她“族嫂”。
“无妨事,如果没了冰盆,这火锅吃起来可不得热死人?”
“……”
赵婉顷刻笑如夏花,复又替他夹肉,将食碟盛得满满的。
肥羊火锅的雅间内,刘悌连打数个喷嚏,惹得世人纷繁谛视。
庄姝此时已晓得她的身份,不由看楞了。
王府侍卫都出动了,誓要将小翁主逮返来,好好吃顿家法。
百姓美食,讲究的就是便宜实惠,按说在权贵云集的章台大街是上不得台面的,然究竟却非如此,贵爵权贵们虽不屑去吃,少年贵胄们却甚是爱好。
刘悌无语凝噎,只得心不甘情不肯的皱着小脸,硬是乖乖将那些素蔬吃了,味同嚼蜡啊。
常山王妃很活力,结果很严峻!
裴澹也是无法得紧,儿子生性温软,加上自幼体弱,焉能未几用心照看,倒是这女儿,就像匹横冲直撞的小野马,玩命拉缰绳也勒不住,明显自幼是照着贤淑贵女的门路好生教养,却不知怎的就养成这副德行。
赵婉闻言,不由撇了撇嘴,却也没当众顶撞太子,只是自顾自的从清汤锅里夹了些素蔬,夹到刘悌的食碟里。
刘悌的脾气似足了父王刘舜,不时要与兄长刘孝争宠,半点亏都不肯吃。
常山王妃裴澹自是不会听馋嘴女儿的抵赖,女儿年事渐大,要与闺蜜相邀出府玩耍虽不好拦着,然若归府后不好好用正膳,该挨揍还得挨揍,常山王刘舜都护不住。
再说了,自家表舅王繁华也是永和商团的店主之一,其名下的永和豆浆也算半个自家买卖,母妃总说些“渣滓食品”甚么的,不是凭白砸自家买卖么?
刘沐亦是替她夹了菜,却不是火锅里的涮料,而是爆炒羊杂,“里头有羊心羊肺,父皇常言,吃啥补啥。”
刘沐重重点头,却再不敢说本身绝无妄言,盖因昨夜扯的谎几乎被戳破,虽是勉强圆了,本身还是不免心虚的。
“母妃向来偏疼兄长,不提也罢!”
他好歹是宗室子,晓得有些事不宜多想,又见得庄姝发楞,便是替她夹了菜。
再偷偷去瞧太子殿下的神情,却见他竟毫不在乎,反是笑意盈盈的帮着小翁主夹肉。
刘塍倒是听过很多传闻,此时又看到这般景象,内心多少是稀有的。
王府侍卫又不傻,天然晓得小翁主必是又抱着太子殿下的大粗腿了,探听太子去处,是会惹费事的,只得老诚恳实的回了皇亲苑,向王妃复命。
刘悌忙是出言禁止,她遗传了老刘家的重口味,喜食油荤辛辣,本日特地照顾口味平淡的庄姝,让人上了鸳鸯大锅,清锅分格内盛着乳红色的浓烈高汤,辣锅分格内的红油上却浮满了从中南半岛运来的胡椒和老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