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刘沐的名字虽早由太上皇刘启起好,但尚在百日礼上要正式的颁旨赐下,对大汉臣民宣布的。
天家感念少府陈氏多年的忠心,又为弥补陈诚和王嫣,便由太后下了懿旨,为王嫣赐爵乡君,皇后又赏下很多结合制衣的分子。
陈诚出身少府陈氏,当今又是少府丞,要参与筹办亲王正婚的筹办事件,反倒把自个的婚事担搁下了。陈氏为显出对王嫣的看重,也没筹算仓促对付,便将婚期延到秋祭以后,再大肆筹办。
说得稍远些,作为公主发小的贵女出嫁后,如果遭了夫家欺负,好歹还能找公主出面帮着评评理,说和说和;若家人犯事,也能请公主帮着向陛下求讨情,多少留些情面,看可否从轻发落。
他们不但不觉着辛苦,反倒颜面有光,盖因皇后已给他们府上宗妇赐下请柬,邀七夕入甘泉宫观礼。
直到阿娇出了月子,小泰安见得皇嫂身形没半点走样,还是娇俏可儿,再看着银镜中圆滚滚的自个,方才大彻大悟,决意痛改前非。
刘婧嫁入的秦氏则在汉军中具有极大的声望,其祖父刘舍在朝为官多年,门人后辈浩繁,即便已离任了御史大夫,但对大汉朝堂仍有不小的影响力。
大长秋卓文君倒是轻省,皇后阿娇因感念近年多受她指导和帮手,方坐稳后位,更得了很多贤名,特地让她也列席为来宾,而非是皇后属官的身份。
阴阳历以朔望月为基准,月分大小,大月三旬日,小月二十九日。
偏殿处,太后和皇后主持了小刘沐的百日礼,太皇太后自也列席,亲王妃,公主和各世家宗妇皆来观礼,随后共郷盛宴。
后苑处,贵女们陪着泰安公主摆了桌案,祭拜婺女、乞巧祈福。
王嫣有些愣怔,只觉婧儿姐迩来心机有些重,且与她愈发冷淡,再不似昔日般无话不谈了。
她看得卓文君对皇后谦恭的态度,总感觉内心堵得慌,昔日那狷介随性的文君先生,竟也这般趋炎附势。
然到得三伏天,长安城就跟蒸笼似的,真不能再呆,大人受得了,刘沐这小婴儿却实在受不住,热得嗷嗷乱嚎,大嗓门日夜响彻椒房殿。
人活活着,必须晓得情面油滑,公主更要自幼学着如何与贵女和宗妇打交道,多听多看多想,免得今后被人等闲的忽悠算计。
不但是为陪着玩耍玩闹,也是为了积累人脉,融入全部贵女圈子,为今后出宫开府早做筹办,这些贵女将来必多为世家大族的宗妇,彼其间的寒暄来往是少不了的。
至于莽头莽脑的南宫公主就免了,自幼就阿娇和楋跋子两个闺蜜,会甚么寒暄?
除却各家宗妇,顺带府中嫡女也得了帖子,赐下的不是皇后,而是更高贵的太后。
泰安公主是条好门路,真若走通了,好处很大的。
安西候夫人刘婧则是眸色暗沉,心中颇不是滋味。
小刘沐的百日礼恰好卡在三伏休朝期的中段,实在太难堪了。
她虽心下失落,却也不肯穷究。
刘婧微是偏头看了看王嫣,缓缓颌首,却没说话。
即便已然胖成小肉球,她仍抵抗不住美食的引诱,常常吃完便悔怨得嚎啕大哭,哭饿了结又再埋头苦吃。
世家贵女们得了帖子,可在七夕入甘泉宫,与泰安公主一道乞巧祈福。
何况卓文君已年过三旬,尚未觅得夫君再嫁,生生在宫里迟误了大好韶华,今后可不要孤傲终老,真是白瞎那风华绝代的才貌。
天家实也晓得权贵们的心机,不但乐见其成,更会主动替公主邀约年事相仿的贵女入宫伴随她,比方此番七夕的乞巧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