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见得两位亲王带领骑军踏雪而来,刘沐也顾不得抖落大氅上的白雪,独自下阶亲迎。
真正让朝臣惊奇,乃至震惊大汉朝野的,是广川王刘越当殿进献泰阿剑!
圣意如山,民意似川,任何反对派都是纸老虎,凡是暴露半分不满之意,老百姓的唾沫就能淹死他们这些“逆臣贼子”。
汉奴的数量突然大幅减少,且仍在逐年降落中。
甚么返归不周山,这泰阿剑一没长腿,二没长翅膀,昔年怎的能蹦跶到远隔万里的葱岭?
与传国玉玺和隋候珠齐名的“秦宫三宝”之一,受命于天的威道之剑!
天子欲飨食万民,从少府掏削发底,赐下价愈百万金的赋税布帛,欲大赦天下,让你们开释幼奴,你们偏却舍不得那点赀财,那还是人么?
“怎的,还是悟不透么?”
每逢刘氏贵爵祭奠先祖时,刘越就跟混在鹅群中的小鸡崽,若非位秩较高,一眼望去是瞧不见他的。
“嗯……还是太嫩了!”
西征雄师从大夏拔营班师,在短短月余奔驰万里,终是在这合聚万物而索飨之日,返抵帝都长安。
天佑汉室,泰阿重现以镇国运,且太子既立,可继天家,当飨食万民,以告天恩。
诏令传下,大汉的世家权贵虽有些不乐意,却也不敢违逆圣意。
刘彻向来不喜讲些多余的废话,仗剑而立,朗声道:“传朕旨意,大赦天下!”
太子刘沐倒是没太多痞气,或者说他的脾气过分霸气,一时候尚没法贯穿朝堂上这些必不成少的矫情戏码。
“……”
这泰阿剑是他昨日暗中交到皇叔手里的,父皇的口谕也是他传达的,可他千万没想到皇叔竟能编出这么套冠冕堂皇的说辞。
刘沐自是满头雾水,幸亏他是个心大的,想不通就临时不去想了,待会还得陪父皇批阅奏章,如果不用心些,答不上父皇的策问,小屁屁又要遭殃了。
汉七十五年,腊八。
刘沐行至阶下,向翻身上马的两位亲王躬身见拜,且自称“侄儿”,而非“孤王”,显见此言由衷,是真将这大汉社稷视为自个的“家业”了,倒也没甚么不对的。
下得早朝,太子殿下另有些发懵,挠着头,屁颠屁颠的跟在自家父皇背面入得宣室殿。
“两位皇叔且随侄儿入太庙吧!”
太子殿下见此景象,不由愣怔在场,讶异得微微张嘴,却随即灵敏的感遭到父皇向他投来的视野。
大汉臣民传得神乎其神的赤霄剑就摆在宣室殿,他自幼没少瞧见自家父皇把玩,实在没甚么奇特之处,乃至不如他自个那把巨阙剑霸气,这泰阿剑他昨日也是赏鉴乃至舞弄过的,虽是古朴锋利,却也绝没甚么惊世威能。
饶是礼法崩坏的东汉末年,经常假哭的刘备和懒得做戏的曹操不也遭到士大夫阶层极不公允的对待么?
大赦天下,赦轻罪,赦幼奴!
刘越缓缓拜伏,双手呈上泰阿剑,言之凿凿的如是道。
刘沐撇了撇嘴,照实道:“儿臣虽也预感到大臣们毫不会出言质疑此事,然却没曾想他们会应对得这般默契,诸般言行举止就跟早已暗中商奉迎似的,离席拜伏,齐声奖饰,端是没人有半分游移。”
泰阿剑啊!
他猛是回神,忙是拜伏在地,跟着群臣齐声赞美自家贤明神武的父皇。
刘寄倒是伸手拍着刘沐的肩膀,哈哈大笑:“年余未见,竟又窜高了半个脑袋,今后应是能长成皇叔我这般的八尺大汉,不错,不错!”
“陛下,臣弟在葱岭寻得此剑,想是昔年暴秦无道,气运断绝,此剑方会返归上古神山不周,待得我大汉取秦而代之,又值圣君当朝,国运昌隆,社稷昌隆,故才会重新现世,以镇中原气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