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钱每石的进价?
刘非闻言,心下不由暗笑,依着太子老弟传授的新式晒盐法,煮海晒盐端是一本万利的好买卖,七钱每石已是大有赚头。
年节前夕,南阳最大的盐商曹氏为按期了偿累计万金的巨债,不得不将族中财产作价出售,尤是遍及南阳各地的曹家盐肆被尽皆卖出。
刘彻倒是不觉得忤,持续道:“嗯,如此看来,皇兄倒是受人蒙蔽。”
可贵胡涂,可贵胡涂!
相对于仅限于调控各地粮价的常平仓官,平准令的权柄范围显是大很多,几近触及统统的民生物质,直属大农令曹栾统领,连大农丞和分担郡国事件的三大部丞都不得干与其利用权柄。
那个不知那个不晓,大汉朝最会筹划商贾贱业的,就特么是你们兄弟俩!
刘彻故作沉吟:“只是皇兄仍有不察之罪,这……”
何况官仓近些光阴还在低价出售客岁陈粮,饿不死人的。
刘非更是演技了得,满脸悔怨的躬身请罪道:“太子殿下经验得是,小王已命人将那胆小妄为的贱奴杖毙,还请殿下治臣御下不严之罪!”
可从濒海的齐地往内郡运送海盐,遥遥万余里,运费不算,耗损不算,煮海晒盐的本钱还能不算么?
若大汉各郡县的盐商都从皇室实业的盐场买入海盐,他光是想到那般美好的气象,近些日子不知从梦里笑醒了几次。
依汉律,朝廷重臣和世家后辈可用财帛和奴婢赎免罪过,根据罪过轻重,可细分赎罪和赎刑两类。
曹栾忙是起家离席,趋步出列,躬身道:“回殿下,我大农府新设了平准司,以便平抑各地物价,江都王的赎罪金无妨调拨给新任的平准令孔仅,让他用以平抑盐价,如此最是合宜。”
换后代的口语,就是应用当局的力量,主如果财务手腕,管控天下各地的民生物质,稳定物价,平抑大幅颠簸,近似于新中国的宏观调控。
开春后,上得早朝,裁示完朝臣们的奏事,刘彻便宣了江都王刘非上殿。
刘非挺起胸膛,端是大义凛然,言之凿凿:“殿下如果不信,可问问殿上众臣,何曾见小王筹划商贾贱业?”
程氏家主被缉拿归案虽是闹出不小动静,但对平常百姓而言,不过多些街头巷尾的谈资,算不得甚么大事。
那另有甚么好踌躇的?
南阳百姓皆是哗然,这些盐肆的新店主莫不是疯了?
正如诸多设有常平仓的郡县,即便近年皆是风调雨顺的歉收之年,粟米的时价一向保持在八十钱每石,从未呈现粮价暴跌的乱象。
平准司,这年节前夕新设的小小府司,此时看来,绝非天子和太子一时髦起啊,怕是筹划了好久的。
总之,在百姓们看来,不是齐地盐商疯了,便是盐肆的店主疯了。
但不管是谁疯了,百姓们倒真真是乐疯了。
刘彻故作沉吟,复又道:“只是论起平抑盐价么,父皇爱民如子,定是舍不得治下百姓再如过往那般采办高价劣质的食盐,又是尽数减免了附加盐税,总归不得高于粟米时价的三成才是!”
“嗯,大农令言之有理。”
刘彻毫不鄙吝的赞美道,复又望向端坐九卿之列的曹栾,“大农令觉得这令媛当如何利用,方能真正利国利民。”
刘彻颌首附和志:“嗯,皇兄此举确是大善,只是牢记不成再自行向各郡县贩运倾销,与民争利了。”
不过就是连络大农府和皇室实业的力量,将各地盐价压到二十五钱每石。
“殿下明鉴,我刘非身为皇子,向来持身以正,虽设立皇室实业,却只是想造桥修路,储备赋税,为社稷略尽微薄之力,为君父分忧,从不经手商贾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