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他们都给寡人砍了!”落空明智的梁王吼怒道,额头上青筋爆出,两眼放射出无尽的凶焰。
周亚夫此时已可掌控三大内郡和三个诸侯郡国的兵力,即便淮南王刘安和衡山王刘武举国之兵来援,两边兵力也不过将将持平。唯有济北王刘勃也能出兵呼应,攻占鲁国,直插沛郡,方有一线朝气。但是淮南王遣使压服刘勃的使者至今尚未答复,如何不让梁王和羊胜二人彷徨忧愁?
话音未落,他一挥衣袖,回身朝后殿走去。羊胜赶快朝殿上的公孙诡招招手,表示他跟本身一同跟着梁王前去后殿。
“淮南王已遣使前去济北说项,尚未答复。”羊胜躬身道。
前后十数拨使臣都带着郎中令吴成派出的多量郎卫,所谓“冠盖相望於道”,指的就是后一批使臣的步队乃至能够看到前一批使臣的车驾冠盖。络绎不断的使臣步队,不竭的挑衅着梁王刘武忍耐的底线,即便是入夜,新到的使臣也带着郎卫直闯宫门,硬逼着梁王亲身露面接旨。
公孙诡见梁王面色郁结,仓猝安慰道:“大王无需担忧,情势虽不尽如人意,但是我梁国周边诸郡,除了沛郡周亚夫外,尚未见有其他意向,想来朝廷还不敢对我梁国动兵。”
吵杂的大殿刹时沉寂下来,浩繁官吏尽皆噤声不语。梁国侍卫更是高举手中的长戟,就要向前刺出。
梁王长叹一声,面色悲戚道:“有母后和皇姐代为说项,天子必不敢诛杀寡人,顶多就是软禁长安;如果当真逆势而为,万一失利,便是身故国灭的了局啊。”
“王爷既已接旨,还望遵旨行事。如果再抗旨不尊,下官只要依律押送王爷入朝领罪了。”使臣皱着眉头,瞟了沉默不语的梁王一眼,冷冷道。
梁王拥兵十余万,天然不惊骇使臣随行的戋戋数十郎卫,但是他却不敢有涓滴行动。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些使臣和郎卫都是景帝派出来的死士,目标就是逼着梁王尽快决定。如果想服软就立马开释韩安国,征募百姓,斥逐私兵,入朝请罪;如果想造反就简朴了,直接砍了这些使臣和郎卫,做好抵抗朝廷讨逆雄师的筹办。
如此一来,使臣们的气势更是放肆,不分日夜的叩宫宣旨,让梁王刘武连用膳如厕都不得安宁,更别提睡个安稳觉。几曰下来,梁王自是面色蕉萃,困乏不堪,胸中死力压抑着的肝火仿佛随时都会喷薄而出。
今曰凌晨,使臣更是持天子符节,将梁国官吏尽数召往正殿,当众宣读天子诏令,狠狠的落了梁王刘武的脸面。
使臣目光清冷的环首四顾,举起手中的符节,略带戏谑的不屑道:“谁给你们的狗胆?刚斥骂本官,莫非是不尊天子钦赐之节?!”
待使臣宣旨结束,梁王刘武看着殿内面色各别的梁国官吏,不由面色通红,羞怒不已。广大的袖袍内,他的双拳紧握,指节泛青,指甲深深嵌入肉中,只要疼痛感方能让他压抑下心底的屈辱和气愤,不至于落空明智。
砰!梁王刘武将身前的桌案狠狠踹翻,望着混乱不堪的大殿,几欲发疯。
梁王摇点头,感喟道:“卿家不体味天子的姓子,寡人的这个兄长,自幼便是心机周到,哑忍阴戾,好像草丛中的毒虫,不击则已,一击必致命。现在他敢现在逼迫寡人,定然早已做了通盘的考量,可让我梁国万劫不复。”
梁国睢阳王宫,梁王刘武看着大殿之上,天子派来斥责他的使臣,心中怒焰滔天。自打他将梁国国相韩安国关押入狱,短短数曰间,景帝持续十数次下旨,调派使臣前来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