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虽有迷惑,沈哲子还是表示徐匡持续说。
朱贡看出徐匡的担忧,为安其心,便笑道:“时下寒冬将近,就算别处尚可筹粮,也难运输。而在吴中,我已布好坎阱,各家皆不会售粮给沈家。就算有些小户态度扭捏,我亦先一步将粮收拢购回,以此为刀,比及寒冬到来,沈家困顿无觉得继,便也由得各家脔割了。沈充扼守会稽又如何,变不出粮来,也只能引颈待宰。”
朱贡坐直身躯,笑着拍拍美人丰臀,表示其坐到徐匡身边。软香在侧,那徐匡神情益发迷乱,长叹一口气,才又笑道:“沈充之子确有几分应变之才,只可惜太年幼,不知言多必失之理。这小郎君滚滚不断,言谈倒是雅趣,只是几番态度折转生硬,才显出适得其反的心虚。”
一向比及徐匡分开庄园大门很远,沈哲子才又从门后现身,叮咛身后几名龙溪卒道:“跟上他,看他与何人打仗,不要泄漏行迹。”
徐匡将这一幕支出眼中,神采间有些疑窦,视野转向沈哲子刚才目示方向,俄而听到庄园围墙内响起一阵混乱压抑的人语脚步声。这让他有些不解,缓缓坐进车厢,低声叮咛车夫道:“绕道阿谁方向分开。”
一起行走得急,步入房间中后,徐匡已经有些气喘,端起案上温热茶汤一饮而尽,然后才坐下来,只是视野不免飘向朱贡身侧那活色生香、半袒胸脯的美人,呼吸便更显混乱。
听到这里,沈哲子才作如梦方醒状,顺着徐匡拉扯力道,坐回原位去,神情隐有不甘,不过半晌后便又振抖擞来:“世叔存候心,此事我记在内心。比及来岁入春,我定会助你出一口恶气!”
说完后,也不等徐匡回应,沈哲子便急仓促返回庄园。
朱贡笑吟吟说道,一副智珠在握模样,侧耳聆听徐匡关于细节的描述,不时微微点头,承认徐匡的观点。待完整听完以后,朱贡才嘲笑道:“那孺子在我家中时,我就看出他色厉智短,好笑时人皆空洞之谈,说甚么吴中琼苞,一个诈名小辈罢了。”
“世叔存候心。”
朱贡却不觉得意,嘲笑道:“莫非他还能聚兵攻打各家掠粮,自绝乡土?若不敢为此,再如何挣扎,也是徒劳。”
“明府所料不差,沈充确是故弄玄虚,沈家已无粮矣!”
“世叔何必如此多礼,如有所教,即管道来,我自恭听。”沈哲子脸上笑吟吟说着,心机却已经转动起来。
徐匡感喟一声,才又说道:“这恰是我难堪地点啊!本来我家世居吴兴,岂会在乎戋戋一个外来徐茂。士居兄情属桑梓,我自深知,但特别如此,更不肯让他难堪。小郎君可知日前你从京口押运回的那一批粮,乃是我们几家过冬拯救之粮,恰是徐茂所筹措来的。”
沈哲子已经记不得本身第几次说这话了,到现在他大抵已经猜到徐匡来拜访的启事和目标,笑着欣喜对方道:“家父也说过,本年分歧往昔,各家保持是要艰巨一些。眼下不便与伧子反目,只能临时委曲世叔先束缚一下族人。稍后我会让人先馈送一批米粮往乌程,比及寒冬艰巨时,另有补充。”
“世叔何必言谢,这都是应有之意。家父早有筹划安排,只是困于任上没能尽早实施。我又太年幼,难理家事,如此才搁置下来。世叔也不必来往驰驱,可归府静待,比及我两位叔父转回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