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文学,今次若能成事,文学当居首功!来日我伉俪必当奉酒以谢。”
时下情势固然渐趋明朗,但要再进一步却也尤其困难。沈哲子自有必娶公主的来由和根据,其他两家何尝不是如此?不说琅琊王氏,单单丹阳张氏对于成为帝戚的巴望和需求便比沈家还要热切很多。
纪友听到这话后,便忍不住长叹一声:“我不肯效世家膏粱平流进取,虚窃名爵,又不知该仰何自主于世,担负家业。维周,你素有智战略略,不知可有以教我?”
眼看满满一匣子自家罪行,张兰哪还能淡定居此为客,当即便起家告别。沈哲子将之送出府门,目睹张兰上了车,俄然又开口道:“俄然记起一事,我家另有一礼赠与陆府二公,眼下倒是得空拜见。便请长史顺道转送,有劳了。”
细心算起来,沈哲子就算娶不到公主,实在沈家也足以自强自主,只是没有充足的政治本钱罢了。但是对于丹阳张氏而言,这个题目却关乎到全部家属的存亡断续。
本来一场帝婿竞选,垂垂转为南北政治对冲,不独对沈家无益,对张家一样无益,乃至张家所获得的好处比沈家还要大很多。因为相对于新出的沈家,张家无疑更得南群众望,并且不乏高门支撑,就连庾亮都不加粉饰的透暴露对张家的支撑。
张兰心内暗恨,面上却不好透露甚么不满,还要多谢沈哲子奉告此事,又说道:“此匣中物事涉那凶徒,我要带回郡府取证,不知尊府是否另有存留?”
沈哲子回家以后不久,纪友便来拜访,进门后将一个尺余见方的木匣递给了沈哲子,神情颇多烦闷:“你要的东西。”
沈哲子翻开木匣,便看到内里装满纸轴卷宗,顺手拿出一卷一览,上面密密麻麻记录了积年来丹阳张氏与乡民之间的抵触或是犯禁之举。比方私设市门、私修水埭、违规庇荫等等,固然没有甚么大的罪行,但积毁销骨,如此大量的错失,一一托付有司去查证的话,这过程便足以将一个清望高门名声毁成残余。
张兰听到这里,神情更有几分凝重,谨慎将那木匣翻开,取出一份纸轴一览,神采顿时一凛。他下认识昂首看看沈哲子,却见对方只是浅笑,并不透露心内设法。
沈哲子倒不觉得意,闻言后只是笑道:“郡府做事自有方略,小民岂敢置喙。不太长史既然言到内幕,我这里确有一桩内幕相告。”
沈哲子摇了点头:“我不知那人用心安在,名为报恩却为此等恶事!现在心内已是深悔前日将之纵走,惟愿郡府能尽早将人缉拿归案。”
沈哲子亦是满脸子虚笑容,实在是时下的言论和两家的干系,相互之间便不容半点朴拙存在。
沈哲子听到这话,不免微微错愕,旋即便有感于本身作为一个穿越者的渎职。这类怒斥当代盲婚哑嫁成规的言语,竟然由一个土著用来教诲本身这个穿越者,真是不该该啊。
第二天午后,沈哲子在家中欢迎了丹阳郡府长史张兰。
本来这家伙还是为情所困,沈哲子对其背影竖起一其中指,旋即视野又落在那满满一匣子的丹阳张氏罪证上。
相互落座,张兰便笑吟吟打量着沈哲子:“士居兄此时离都,贤侄你独留京中,如有猜疑问决之事,千万不要客气。我与士居兄旧谊深厚,毫不会袖手旁观。”
沈哲子最悲观的估计是,如果能在他有生之年,为沈家争夺一其中正官,那就已经是一个很了不起的成绩了。
时下的民风倒是太墨迹,一场送别宴从上午到傍晚并没有要结束的意义。想想待会儿入夜不便上路,老爹再回城住上一晚,第二天出城持续送别一次,也是蛮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