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家这些年来,倒是垂垂在西北干得有声有色――”蕙娘并不提达家,只是如有所思隧道。“虽说长房没甚么大出息,但二房却很红火,年前册封的动静沸沸扬扬,年后虽式微到实处,可牛将军一下拔了两极,现在已经是正二品的抚北大将军了……”
桂家犹可,崔家倒是权家的新姻亲,乔家几兄弟对视了几眼,乔大爷先道,“崔家僻处东北,下来就是华北,大江以南,晓得崔家的人可都未几……对朝政影响,有限了点吧?”
郑家的丧事,的确也是城内盛事之一,权夫人特地让人给蕙娘带话,令她和权仲白回府过中秋时就小住几天,陪她到郑家赴宴。也顺带就乘中秋宫内夜宴的机遇,进宫探一探婷娘。
蕙娘唇边,逸出一线安好的浅笑,她淡淡隧道,“娘说得也有事理――”
眼神利?眼神要真是利,也就不至于和现在一样疑窦重重,分不清谁是仇敌,谁是能够的盟友了。蕙娘不由自失地一笑,“杨阁老最好是别打这个主张,第一他要搞新政,是个要做事的人,对钱一定很感兴趣,第二他们家也是千顷地一棵苗,连入仕都不准,可见走的是韬光隐晦的门路,家业太大了,招人忌讳,第三,他虽是将来的首辅,可却还没上位,最是珍惜羽毛的时候,也清楚皇上对票号的觊觎,一定会沾手票号这个香喷喷的热炭团。”
国公府这么大的家业,如何会贫乏管事的人才?大不了,当年蕙娘没进门之前,老一套的班底拿出来,莫非还管不了家了?当时要把蕙娘陪嫁留在府里,不过是表达一个态度,让她始终对府里保持必然的掌控力。这一点,几个主子也是心照不宣的,这三个月她一向寂然无声,往好了说,那也是给莲娘一点表示的余地,把姿势做到了非常,可现在这个意义,莫非是要抽板走人,和她相公一样:‘我反面你们玩了’?
“就是太后娘娘去了,不是另有大牛娘娘,小牛娘娘吗。”乔三爷摆了摆手,“唉,说这个没意义,顶多我们今后渐渐地就反面他们家打交道,也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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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第一没钱入股宜春,第二也是一个事理,功名心重,又是皇上近臣,很明白皇上那不成告人的苦衷,不会有这个胆量的。”蕙娘说,“现在朝廷中没有谁的声望足以盖过皇上,任何一个文臣入股,都只能被我们拖累,而没法掩蔽宜春。我看,还是要找处所武官才好,桂家、崔家都是世镇处所,一百多年来把持处所防务,固然平时低调得很,但已经在本地生根抽芽,就是皇上想要搬动,又谈何轻易?我看,还是在这两家间选任一家吧。”
“从二弟写的这个章程来看,朝廷入几分股,也不是全无好处,起码每年办理各地官府的钱银,也能定个数额,不至于随行就市的,换一个就重开一次口,还得耐着性子和他们周旋。有朝廷做背景,拿银子行便利,反倒简朴了。”乔大爷一边搓着鼻梁骨,一边很有几分怠倦隧道,“借机重新增资,把权家、牛家、达家的分子重算一遍,想必几家人也都说不出话来。”
权夫人也密切地抱怨蕙娘,“几次喊你们返来,你们都装聋作哑的,莫非在香山呆野了,家里的事,一概都不管了不成?”
“他再当红,在西北还是桂家说话算数。”乔大爷并不觉得意,“牛家、桂家在西北几次比武,都落了下风,将来十年内,只要桂老帅无恙,全部西北也就只要杨家能和桂家争锋了。不过,杨家现在最对劲的杨阁老,和本家联络却未几,也不热中于汲引本家后辈。宝鸡杨倒是更看小五房吧,恰好,他们家老太太年前归天,安徽布政使左参议杨海晏、陕甘巡抚杨海清现在都丁忧在家呢。杨海清还好,和杨阁老联络还是紧密的,杨海晏是驰名的杨彼苍,在安徽不知获咎了多少人,只怕起复要有困难了。倒是桂家,本家后辈未几说了,按部就班的,西北火线十万雄师,叫得上名字的将领,十成里有七成,不是姓桂,就是桂家嫡派出身。牛家要和桂家在西北争锋,还差了那么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