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描述一整,转过身领着世人,寂然又退出了敞轩,行到阶下十步不足,方才立定了身子,做保护状。
按蕙娘意义,朝廷所占都能够算是干股,不过,这条政策现在不再针对宜春号一间,而是遍及天下大商家的话,朝廷平白无端就占了干股去,年年还要分红,说出去是不太好听。出点钱,那必定还是要的……不过,积少成多,大秦一国,大商家有多少?就算每家都只出一点,可对朝廷、天家来讲,也算是个大数量了。她和乔家、李掌柜,早做好了皇上拖欠股银的筹办,乃至都底子没筹算去追索……不过,虽说情意如此,前头的一点工夫,也还是要做的。
身为女儿家,特别是身为国公府的媳妇,不便之处的确很多,蕙娘也有几分无法,她悄悄地吐了一口气,多少有几分抱怨,“九五之尊、万乘身份,要见我有甚么不轻易的,非得要闹得这么惊天动地吗。我老是要入宫见一见我们家婷娘的――”
皇上怕也没有想到,只是一提闲事,她的表示竟然如此强势。先点出权仲白做不得主,又再表达本身的不快,第三句话,更是直接就预设了他的来意……他有些惊奇地望了蕙娘一眼,蕙娘冲他微微一笑,却也不免在心底叹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啊呀,好庞大的比武和对峙,写得真费脑筋~
他笑声中大有苦楚之意,仿佛包含了数不尽的利诱与难过,却听得蕙娘毛骨悚然,此时再转头想封锦一起行来那轻言含笑的风韵,便仿佛能品出另一番味道来了。
他搓了搓手,俄然又略有些内疚地一笑,面孔一遍变,再换出了畴前喝酒吃菜时的嬉皮笑容来了。“来来来,坐坐坐。不要这么客气!现在既然风雅向定了,有些细枝末节之处,也要好好筹议筹议,比如说,这入股羁系的银两――”
“是吗?”皇上嘲笑了一声,“实话奉告小兄弟吧,我私底下,倒也很想和乔家几位,乃至是李总柜见见面,聊一聊的。可那几位竟然都视而不见,口口声声,唯你马首是瞻。你一个才刚二十岁的女人家,竟能把他们几个大老爷们收拢得这么紧密,高,实在是高。”
皇上唇角,终究勾起一丝欣然笑意,他淡淡隧道,“好,凭这一句话,盛源、宜春之间,朕就晓得该作何挑选了。”
二十出头的大店主,祖父下野,和夫家干系仿佛又冷淡,这另有皇家虎视眈眈窥视觊觎,宜春票号的几个店主,竟然没有惶惑然如丧家犬,各自找机遇出脱分子,而是连合一心和朝廷对抗,她一句话,立即就全聚到都城……皇上又道,“昔大哥阁老在位时,你们家仿佛从不管票号运作的。现在换你接了分子,几年工夫?这票号倒是模糊约约,以你为主了。”
“二爷,这朝廷办事,也不能太不讲究吧。”她紧了紧大氅,“此策一旦公布,天下可都看着我们宜春呢――”
“嗯,”皇上点头道,“也实话和焦卿说吧,朝廷的商税,实在是收得很轻,以此事为个口儿,将来两年内,必然要增收商税的,范围越大,征税也该越多。宜春现在不是官营,天然也要首当其冲,当日一谈,我也看出来了,你虽是女子之身,却能以天下为念。此事事关国本,若能胜利推行,朝廷手里钱多,就犯不着再压榨往地里刨食的苦哈哈了,届时,亦少不得要烦宜春着力……不过这件事,你不能拿来还价还价,只能当作是此次买卖的添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