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娘和权仲白便成了牵线木偶,先给族长施礼,再拜一代良靖公,一代代传承先人拜了,再拜一排排宗房长辈的牌位,多年世族,到最后蕙娘手都要被香灰染红,这才拜到了上一代权仲白生母,德配陈夫人――也就是义宁怡顺大长公主之女,她也是权家宗房上一代独一归天的长辈。蕙娘心中有些猎奇:良国公承嗣,已经是三十年前的事了,他是三子,按年纪来讲,上头两个哥哥只要更大的,这些年来,家里总有些生老病死的吧……可却全没表现在宗祠里,在上头另有太夫人的时候,这类事可并不太常见。
因他在这院子里住了有十多年,已经住得惯了,此番新婚,也未换更大住处,只是补葺装葺了一番罢了。婚前他又老在香山药圃里,多少也有点回避的意义,本日一打眼,才感觉这屋子底子就已经不再是他的屋子了。曾经素白的墙面被安了多宝格,里头供着楚窑黑瓷。本来空荡荡一张炕一张床,再一个八仙桌,也就是这屋里全数产业了。可现在,打扮台、月桌、西洋落地镜、楠木大柜,炕上一对炕桌,床前黑檀屏风――就连这床都被换作了广式螺钿拔步床,一扫畴前那张苏式床的简练,在日光底下熠熠生辉,繁华得伤人眼……
被这么敷上两层,就是蕙娘的黑眼圈都讳饰得差未几了,更别说这小小吻痕了。不片刻,两人已经打扮伏贴,也来不及吃早餐了,只各含了一片紫姜,便联袂出门,去给一众长辈奉茶存候。
一整套施礼上茶的典礼四平八稳,无甚可说,太夫人神态严肃,对她这个新妇都没有多余的笑容,不过是鼓励几句,只叮咛权仲白,“给你娶了这么一个无可抉剔的媳妇,今后就别老想着向外跑了,这几年,多在家里呆着。”
蕙娘业已经打扮结束,她忍下一个呵欠,强撑着站起家来,亲身从香花手上拿过了玉簪粉,又在绿放手里挖了一点鹿角膏,见权仲白已经解开领口,暴露一点脖颈来,却仍有些防备之色,她真恨不得把这一手的白,全抹到他鼻头上去……她又不是《西纪行》里的白骨精,莫非还会吃了他不成?
权仲白默不作声,蕙娘看得出来,他是强忍着不舒畅呢……她更想把粉膏糊他一脸了,可当着下人的面,到底也只能做贤惠,慢条斯理地先将鹿角膏涂匀了,再敷一层玉簪粉。只是手指触到权仲白脖颈时,多少有几分不安闲……她和权仲白仿佛天生就犯相,指尖一触,就感觉有轻微电流吱吱作响,烫得她浑身不舒畅……
三十年练精还气,肾精是必然极其充沛矫健的,可就连权仲白本身都不晓得,他竟能鏖战那好久都未怠倦,要不是焦清蕙又抓又挠,又扭又吸,到末端干脆一口咬在他咽喉上,把他吓了一跳……只怕折腾到四更都一定能消停。他抚着脖子,不免有几分羞赧:这类事,做男人的天然要体贴老婆,毕竟女儿家是亏损的一边,虽说焦清蕙只是看着娇滴滴的,身上可健壮得很,但破瓜之痛仍然不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