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伉俪默契到这个境地，有些话也无需明说，各自都能会心。焦清蕙有些不平气，她轻声道，“给本身留一条后路，也是好的！”
乖哥在炕上嘻嘻地笑，拍动手挖苦哥哥。歪哥也听出来了：父亲这在数落他呢，他摸着后脑勺，嬉皮笑容地冲父亲撒娇，“我这不是没想到吗，跑得焦急了——今后再不会如许了么！您，您就别和娘说吧……”
她的陪嫁如何安排，权仲白是不该多管的，他想了想，道，“孔雀性子仿佛刻薄了些，不是当养娘的好人选。再说，把他们放在南边，也好……”
他望着焦清蕙，渐渐地说，“现在让开一步，留了一条后路，到厥后一步跟着一步，后路就不是后路了。到当时候，宝印一辈子，再不是你能做主。刀头舐血、火中取栗的事，你愿安排你儿子做，我不肯。”
这孩子也不知生得像谁，小小年纪，又有焦清蕙的手腕，又有权仲白的调皮。虚岁才六岁多的孩子，淘得不成模样，恰好本来教养蕙娘最严明的廖养娘，在他跟前成了头绵羊似的，小祖宗说甚么就是甚么，帮着欺上瞒下那是不亦乐乎，权仲白心底，实在也不是没有一点定见的。只是廖养娘和蕙娘情分匪浅，他也不便直言。现在听歪哥如许说，他没好气，“不成！纸包不住火，牙都栽松了还想瞒着你娘，你娘晓得了，还能和我善罢甘休吗？一会等她返来，你本身和她认错。”
“叫你平时无事慎重些，宁肯慢点,也别那样焦急，这下好了。”他板着脸恐吓歪哥,“这门牙若掉了,一辈子说话漏风,可如何好呢？”
“我不说，你养娘不一样要说。”权仲白道，“你娘又没长爪子，莫非还能吃了你？”
说着，竟是眼泪汪汪，大有泫然欲泣的意义。权仲白笑着摸了摸他的后脑勺，倒没顺他的情意去数落歪哥，反而道，“哦，如何和个小女人似的，动不动就掉眼泪。”
歪哥被烦得不可，一瞪眼正要吼弟弟，一边他爹“嗯？”了一声，只好泄气道，“行啦，我腻味还不可吗？”
而焦清蕙的打算，亦非要他的共同不成。就算他的存在，并非不成代替，就算他对她的限定或许还比帮忙要多，但只要她还是权家的主母，就不能不听当家人的话。他的定见，她是非考虑不成。他说不能把歪哥往良国公想要的方向去培养，焦清蕙就不能自行其是，她已经明白，两人间再不存在能被她操纵、把持的余地，她要再触怒了权仲白，好不轻易才建立起来的干系，必将向极坏的方向生长而去。
歪哥的嘴皮子被父亲一手撑开,咿咿呀呀的,话都说不清楚，权仲白把他放开了,他方才和父亲顶撞。“也就是几年嘛！大不了，就漏风三四年,今后门牙就长出来了！——养娘和我说的，说今后还能再长！”
“我才不腻味。”乖哥本年三岁多，话已说得流利，恰是爱学舌最呱噪的时候，“哥哥腻味，就你腻味，你腻味你腻味！”
歪哥更加对劲起来，站在炕下冲乖哥吐舌头，两人正闹着，闻声院子里人声响起，见清蕙出去，歪哥先就道，“这么晚了，我先睡啦——”
焦清蕙瞪了他一眼，那熟谙的率性和傲岸又有些影子出来了，她的咬字更用力了点，“你来吗？”
“后路？”权仲白说，“后路到厥后，就变成正路了。你们这些玩政治的，哪个不是见权眼开。只要有一点借口，都会尽尽力留着如许的好东西不放……”
第255章
歪哥眸子子滴溜溜直转，“我已经和养娘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