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桂家起,接连半个月,蕙娘将老太爷丧事期间经心帮手的人家,都请来府里玩耍,一时也是忙个不住,半个月后,她请孙夫人来梅花庄内玩耍,孙夫人亦公然赏光,连孙国公亦是兴趣勃勃,和权仲白联袂到梅林中寻幽揽胜,留孙夫人和蕙娘坐着吃茶。
蕙娘对桂含春印象还是不错的,便直言道,“这孩子现在还小呢,如何娇惯倒是都无妨事的,等今后年纪大了,那就得好好教啦,女儿家平生全看后半辈子,如果夫家嫌弃她,毕竟对娘家也不大好的。”
她浅浅地叹了口气,又道,“可惜,天下事哪有这么美,只要心想,就能事成……”
她眼波这么一横,媚态横生,权仲白一时,不由看得呆了,过了一刻才道,“你是说……让孙家来办?”
说到这里,这个老是笑口常开的少奶奶,仿佛也没了兴趣,再说了几句话,便起家告别。
杨善桐传闻乃是此事,不由满不在乎地一笑,她道,“这件事呀,实在我们家已经晓得了。乔家当时还来人问我们的意义,二哥、含沁都说,佩兰女公子的意义,就是我们家的意义,这等小事,两家要都不能守望互助,那还算得上有友情么?”
宜春号有这个本领,请动封子绣作为皇上喉舌,为它们在朝鲜那尚未存在子虚乌有的好处发声,盛源号除非想和天威对抗,不然做出臣服姿势,也是无法必定之事。但这件事,宜春号并不能说占了实足的理儿,在业内若要评理,他们说不定还占了下风,蕙娘人在承德时,已经给乔大爷写了一封信解释个中原委,乔家对此事,也不是没有态度的,乔大爷的复书里,表达了几句委宛的不满和顾虑,但在行动上,还是给足蕙娘面子,果断地和国公府站在了一起。
蕙娘此次到梅花庄来,权仲白并未跟着一起,她在庄子上又住了几天,大神医方过来看儿子,蕙娘便将杨善桐一番话说给他听,权仲白听了,不由道,“真是个小巧人,我看,你找她的来意,她已猜出了几分,不然说孙家那几句,一定会那么露骨。”
他沉吟半晌,又说,“不能把桂家推到海上去,你我策划中这件事,就有点冒险了。毕竟,鸾台会秘闻为桂家所知,还无妨事,若为别人所知,则不免节外生枝……”
权仲白如有所思,“你是说……”
她叹了口气,也是非常感慨,“要不是生养上的遗憾,毕竟难以弥补。二嫂也是没得挑了,光是这个沉得住气,我便拍马都赶不及。这个宗妇,她当得是得心应手,自从她回了西安,帅府的糟苦衷,少很多了。”
她如许说话,很逢迎蕙娘脾气,她颔了点头,和桂少奶奶相视一笑,方道,“实在今次请你们过来,是有一事相求,既然你二嫂不管事,那我和你说也是一样的。”
蕙娘看她情意甚坚,仿佛是真不肯让桂含沁再度退隐,她晓得杨善桐、桂含沁这对伉俪干系特别,本身如要绕过杨善桐去捧桂含沁,只怕两伉俪都会和她翻脸,好轻易建立起来的干系,能够会毁于一旦,只好放弃了这个动机,又道,“我冷眼旁观了这好久,总感觉你们家现在也是有点落入被动了,现在朝局暗淡不明,如何就这么焦急地跟着孙家站队?夺嫡之争,最是腥风血雨,一步踏错,只怕是万劫不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