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论如何说,老是比鼓捣火药好,如何说也是端庄的谋生,比起那些风花雪月票戏捧角的大少爷,蕙娘倒更情愿乖哥就这么地怪下去。权仲白在这件事上也是旗号光鲜地站在她这边,虽说喜好甚么由得孩子去――但再由得,也由不得他浸淫在这些靡靡之音里。
“如果没杀头,连命都保住了,可不是欢畅还来不及吗?还计算甚么别的?”乖哥有父母撑腰,就比较胆小了,不顾歪哥在一边冲他拧眉瞪眼,本身对劲洋洋地把话说完了,歪哥只好捏着眉头,做小大人状感喟。
当然,这时候孙家也无谓再顾及面子了,必定也得四周送信恳求亲朋帮手出头。只是蕙娘从香雾部这里送来的谍报,却不见孙家有此行动。孙夫人仿佛真就听天由命了,成日里只是在家幽居,乃至连转移财产这类常见的手腕都没有预备实施――这就让人有点摸不着脑筋了,蕙娘对孙夫人一向也有一种惺惺相惜的好感,此时真是看戏的替戏台上的焦急,恨不能提示她好歹联络一下她亲娘:别人都还好说了,阁老太太那起码也会为她收留一点孙家的成本吧?将来孙家可否安稳度日,也就看此时能藏匿下多少成本了。
蕙娘和权仲白谈起此事时,也有几分感慨,她道,“此一时、彼一时,如果定国公人还在,即便输了,也不至于落得这般了局。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很多事经不得细思,越想越让人感觉人生没味。”
这个动静,燕云卫必定是以密折上报。但事情已经产生,动静已经传出来了,现在南洋的又不止一些大商家,吕宋现在正儿八经就是大秦的殖民地了,畴前英国人在吕宋的那套行政班子,现在大秦也要还是再建立一套的。这些人不成能都是没嘴的死人,燕云卫的专折也就是打个时候差罢了,顶多就能捂上两到三个月。在这两到三个月里,天子按常例必定要和内阁几个重臣都把态度同一好,尽量以雷霆万钧之势把这个案子给定下性来。不然,值此多事之秋,再来一场动乱,别说旧党了,只怕连军队都有几分民气惶惑。
歪哥本来张口都要抢答的,现在被母亲截断,不免有几分悻悻然,撇了撇嘴没有作声,乖哥倒是不解道,“这有甚么该如何做的?归正看朝廷如何判了,如果杀头,连命都没了,还要甚么筹办呀。”
歪哥瞪了弟弟一眼,暴露笑来,抢着拥戴道,“就是!小姨说很多有事理!就是你不懂事!在这瞎问呢。”
“姐姐您也不必说话安抚我……”文娘倒是发笑了,也非论权夫人在一边,大风雅方隧道,“我现在早不在乎这些了――好好,你让我答那我就答,我想……如果我,一辈子这么心力交瘁地管着这么大一个家。风风雨雨到了现在,人没老,心都老了。现在男人不顶用,家要散了,上没老,下倒有一群拖油瓶。是我,我谁也不管了,亲儿子一带,回娘家住去。别的那些孙家人,让姓孙的去操心,我且享享清福呢。就算没名没分的,有亲娘在,弟弟弟妇还能虐待了不成?在娘家住着,必定比在夫家守寡那要舒畅很多了。畴前家在还好,现在眼看连爵位都没了,还守甚么,乘着还算年青,大师一拍两散各过各的得了。”
乖哥嘟囔道,“不是就不是,你那么凶干吗……”
蕙娘不免发笑不语,歪哥用力白了乖哥一眼,道,“哪有这么简朴。一边是亲女儿和亲姐姐,一边是才多少年,都没结婚的后代亲家,另有一家连亲戚都不是呢。这态度,能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