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喘了几口气味,道人恨恨言道:“除却痴迷武道,我平生便再没甚旁杂欲念,自问未曾获咎过谁,却不知那报酬何要向我门下孺子出此狠手?待会晤了可要好好请教请教。”旋又叮嘱文抄道:“你炼气修为不如我,年纪又还小,只看个热烈便好。若见我不敌那人,也千万不要脱手,趁我缠住他时你便远远跑开。”
道人想到仙流中人多有妙法,自家也测度不到当中玄虚,便放下了心。两人又随便聊了几句,过得半晌见那老鸦落在了一间庵堂的墙头,文抄当即差遣蛤蟆直接跳进了院内。
“你这娃娃不错。”道人点头,“先前见你小小年纪便能带着一群人翻进城墙,一身法力可谓不凡。老道是以武入道的无派散修,平生最爱与人比武过招,方才倒是技痒,这才想寻个由头与你耍上一耍。现在被老鸦说破,倒让你看笑话了。”
文抄悉数得了冥河老祖的传授,闻言便知这五台剑派也是炼气修仙的门派之一。见得道人迷惑地皱起眉头,明显不知这门派根底,他便出言解道:“五台剑派是仙流流派,在凡俗间分支颇多。”顿了顿,他又道:“面前三个尼姑都还是后天大美满境地的修为,一身元气未曾化作法力,想来是未得真传,又或入门光阴尚短,总之是本拥有限,道长应当能对于得了;那穿锦衣的男人练成了法力,是天赋境地的修为。”说到这里,他便不再言语了,任那老道自去施为。
“才方才将元气转化成法力么?”道人自语了一句,点头道:“老道自知在数年前迈入了传说中的天赋境地,却不知前面另有哪些境地。方才见只你发挥了法力,却不知比我是高还是低。现在想来,老道痴活几十年,在这炼气修为上却要比你稍稍强些。”说到这里,他忽地一叹,“平常撞见炼气有成的仙流中人,却都嫌我是个无门无派的野人,一身本领入不得他们法眼,常常方一搭话人家便回身走了;可贵你这有师门道统传承的看得起,便随我走上一遭看个热烈吧。”
那锦衣男人对老道问话浑不觉得意,反向文抄问道:“看你形貌与这野道人不似一起,倒是哪家弟子?要与我五台剑派为敌么?”
老道笑骂道:“还不是因着等你动静等得心烦?你这扁毛老鸦也忒不会做事,这时将我把戏拆穿,老道岂不得向那小红袍报歉么?叫我如何放得下脸面去?”
身侧道人也自笑了,口中说道:“小红袍不急送命,我先让他杀了才轮到你。”说着,他鼓荡法力飞身冲那桌旁四人扑去。
文抄听那道人和乌鸦对答得风趣,便表示青城剑派世人站定原地等了,他自家催上前去搭话道:“老道长说得那里话;只看你恁大年纪,我又怎会因为一句顽闹话要你报歉来?”
得了冥河老祖在炼气修行上的一些感悟,文抄自是能感到出面前这道人的炼气修为不过才天赋境地罢了,现在传闻道人所言,贰心下不由发笑:“我这一身炼气修为来得过分讨巧,固然一跃到了合气境地,但却落下好多功课未曾做过,一身法力没法收发自如,与人脱手也没个轻重;幸亏这道人未曾与我脱手,不然吃太元血光刷上一下,那便了账了。”他转又想到,“这道人是以武入道,一身本领练得必定踏实,摆布与那青城剑派世人回山也得待明日天亮才气寻到车马,此时便随这道人去看个热烈,看看他的手腕有甚妙处。”
听了这话,文抄心下倒也感激,应道:“出门时师长教了保命手腕,猜想那恶人害不得我命去;道长自顾脱手清算他,无需顾忌我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