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关头,与他俩同业的枯瘦老道也闪现了神通。他一拍后脑,元婴便在囟门处钻出,掐动手指捏了个印诀,六合间顿时生出一道分作五层的白浪,内里浮沉着三朵莲花,一闪便扑到了那处空地,使得西北两方魔教再难弥补严实。这倒是被尊为道指正宗的三清魔神道统里的神通,合胸中五气,结头顶三花,清灵妙法不让诸家。
东方魔教共来了三人,形貌阴沉不似活人,手中俱都拎着一柄骷髅锤;南边魔教人手多些,共有五个。领头是个大头孺子,身穿碧绿短袄,露着胳膊大腿,腰间挂着一个皮袋。在他身后,二男二女皆是兽皮裹身的着蛮装打扮,各自撑着绿旗、黑幡,叫人一看便知不是甚么好来路;西方魔教只要一人,生得凶戾边幅,须眉皆都卷起,身后蹲着一地的火鸦、火猴;北方魔教来的倒是两个女人,模样甚美,只是面上神情僵冷,配上一身素色罗裙,让人不敢靠近。
这二道一僧共同得严丝合缝,手腕用罢便架起遁光要往仙府里钻。在他们身后,三辆云车之上的浩繁炼气士也放出法器护身,鱼贯尾跟着冲去。
为了抢占入口,围着仙府的一干炼气士起了争斗。离罗天面前不远便有一个道装老者与一个藩僧斗法。只见那老道自鼻孔中喷出两道白气,卷着一柄小巧飞剑去割对方的头颅;藩僧却用一个金轮将飞剑挡了,一边施秘法召出了一尊天龙法相,冲着那飞剑一声龙吟,却将道人依托在剑中的法力、心神一并震散,又一口将飞剑吞了下去。
只看那最早参加的黑虎道人,扬手一甩拂尘,万道马尾化作银河普通卷下,只一击便避得西方魔教的火光让出了些许空子。
正教十派的小辈们见了下方气象,心中不由百味交陈。这仙府本来该是他们掌中之物,可却不知那里泄漏了动静,招来这么一群虎狼人物,诸般好处目睹是没自家的份了。此中有几个心气傲的,便想把握宝贝也冲出来争抢一番,可都被身边老成些的同门拦了住。
过了一炷香的工夫,场中忽闻“噼噗”一声,只见金光禁法已被消磨得仅剩薄薄一层,似是一捅便破。唯恐好处都被四方魔教占了去,其他诸家炼气士赶紧将法器朝那仙府之上攻去,要先逼开一条路来。
寒热交攻之下,金光禁法目睹是挺不了多时了。
如这般气象另有几处。浩繁炼气士纷繁脱手,饶是四方魔教凶焰赫赫申明广传,却也难抵挡,只好收了神通先自躲开。
西方魔教这时也脱手了,滚滚火光包住了半边仙府,模糊见得火中有鸦、猴禽兽作势去撕扯内里金光;北方魔教亦使白雾裹了别的半边,放出无量寒气消磨那禁法。
到底是炼气修仙之流,申明虽不若正教十派、四方魔教那般大,各自手腕却也奥妙不凡。
“看我南边魔教秘法!”碧烟当中亦有一只大手伸出,晃了晃,又化作一柄弯刀,旋即斩破六合元气,斜斜切在仙府一侧。这一击甚猛,反震之力直将那弯刀重又震散成碧烟,而金光禁法也绽放了一道裂隙。
又自扫了世人一眼,清宁子正要说些个甚么,天上一处虚空忽地破开,一只黑毛大脚由内里伸了出,径直踹在了他的脸上;同时又有嘲声自那虚空里传出:“不过是一丝元神显化,借助莽苍山地脉灵气支撑才气使些手腕,却装神弄鬼何为?”
罗天重视到了那边动静,心道:“先前未有人动那些小辈,乃是顾忌着正教十派的权势,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招惹费事;现在乱相已成,各处都有神通光彩讳饰,若端的有谁不知好歹地冲下去,还不被乱拳打死?到时师门出面也寻不到仇家,平白给人送去上好宝贝。”看了看远远站在开端的苏家兄弟,他又笑了,“还是我那两个兄弟见机,这场乱子可不是好参合的,想占上便宜只能看有无机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