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镇是盐场周边独一有人糊口的村庄,内里不乏混有犯人家眷,举家搬家此地等着亲人从盐场出来。
官兵例行公事的呼喊一声,不待痛哭流涕的家人奔至,就笑着同押送陈平的官差闲谈起来。
别说你勤奋肯干,即便只是瞧你不扎眼,都能得来一顿好打。要想活命,除了会审时度势,还得有银子贡献才行,最不济也得能从内里弄来吃食,不然别说活到出狱,连吃*屎都抢不上槽。
“多谢”陈平咧咧嘴角,不顾木枷的桎梏,趴在木桶上舀水喝。
“不敢……求大人放太小的……”陈平偷眼去看肖九,见人狠命瞪他,也知此事不能善了。
“求伴计再给端碗泔水吧……”陈平木然转向伴计,死寂的双目里即无要求也不似认命,唬的伴计心生怜悯,呐呐劝道:
伴计干脆着人尽皆知的奥妙,见陈平受教般再三伸谢,摸着脑袋笑说“没啥,我还当压来盐场的都是罪大恶极的强盗,见你这般也不似犯了大罪,到底为啥被发配到盐场劳役?”
听到如此瘆人的闲谈,陈平有如跌入寒潭般浑身巨冷,性命在此如同草芥般不值一提,连死两人都能谈笑风生的将之比作谈资,这吃人的地界焉能苟存?
陈平一听,吓得几欲失禁,凡是被关起来的,无一不是被饿死的犯人。立马哭嚎着包管不敢再犯,又跪爬畴昔,求肖九给求讨情。
“阶下囚,阶下囚呵呵……”陈平爬动着渐渐瘫坐在地,转动磨烂的手腕嗤嗤笑起来。
幸亏陈青银子给的及时,在陈平饿死之前,终究等来了一封家书。
那地界,别说三年,壮汉都不见得能挨过两年,根基两年以上都是竖着出来,横着出来。是以眼下他看陈平,就跟看具死尸无异。
陈平得了包管,暗松口气,幸亏不是要治死他……
陈平傻眼瞪着百十号人,张大嘴巴暗叫“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