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手里有甚么,别说杜至,就连洛阳和疏影,也能说个八九不离十,可现在高廷芳问天子缺甚么,他们就实在有些迟疑了。踌躇了一会儿,杜至就第一个摸索着开口问道:“应当是能用的人太少,缺人才吧?”
见杜至有些迷惑,高廷芳就从中挑出了一枚棋子,俄然伸手一用力。但是,昔日他这一发力,戋戋木制棋子如何也能掰断,现在东西却纹丝不动。他自嘲地笑了笑,这才将这一颗棋子往中间一扔,淡淡地说道:“谢骁儿那天既然奉了圣命来措置林未德,足可见皇上对外明示,他不是纪家的人了,他已经改换门庭,投了皇上。”
看到这一幕,杜至本想拜别,可俄然想起一件方才得知的事,赶紧说道:“世子殿下,明天刑部会审徐长厚,您和清苑公主走了以后,颖王和韦泰韦钺父子也在徐长厚处刑时提早分开。他们三个从大堂出来,有个我们特地安插出来的小吏听到,韦泰本来对那天几近没如何说话的韦钰非常赞美,可颖王和韦钺却对韦钰横加指责,韦泰最后拉不下脸,说要转头用家法措置韦钰。”
既然有天子的金口玉言,狮子园在靠近修行坊南面的坊墙上开门,从完工到完工,统共不过是五天的工夫就办完了。共同着门前线戟的赫赫风景,足以让来交常常的人全都停下来多看几眼。只不过,正如和乐公主之前就说过的话,这座御赐的狮子园对于高廷芳一行人来讲,委实太大了些。
“阿谁小吏天赋异禀,耳朵能够听到十丈以外的蚊子嗡嗡声,当初之以是把人安插在刑部,也是因为刑部是六部当中的冷衙门……”
高廷芳只要洛阳和疏影两名近侍,再加上杜至带着的二十个侍卫,统共二十余人,放在这偌大的园子里,就如同石子丢入大海当中,连个水花都飘不起来。若非苏玉欢也住在这里,他还带着苏家的八名仆人家将和两个侍童,杜至就真的要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连看门的都要硬凑了。
“让人看到也没甚么,恰好让人晓得,我正在揣摩该投奔纪家还是韦家。” 高廷芳笑眯眯地摩挲着下巴,这才对洛阳和疏影说道,“洛阳把棋子清算一下摆好,至于疏影,你把拜帖和请柬哪来,我看看明天又添了哪几家。”
高廷芳一下子没了之前那轻松的余裕,收起笑容沉声问道:“此事可切当?”
“吏部侍郎卫东增,白棋。”
“你们不要只看这表象,只要皇上还在皇位上一天,游离于这吵嘴二十九颗棋子以外,从朝堂到处所的浩繁官员,大多数在名义上从命于皇上,因为,这是正统名分。而一个平蜀班师,从一介士卒爬上来的大将军郭涛,二十九颗棋子中很多庸碌之辈加在一起也难以抵得上他的代价!”
即便如此,仅仅只要六颗棋子的木盒,比起吵嘴两色棋子全都有十四五的阵容,仍然显得捉襟见肘。
“平蜀班师,现在掌管摆布金吾卫,代掌羽林右卫的大将军郭涛,这也是皇上的人。”
“御史大夫裴宣,黑棋,纪家的人。”
“右相严西峰,黑棋。”
洛阳嘴上不说,眼睛却在不断地瞟着杜至,见其翻开盖子,里头鲜明是一盒崭新的吵嘴双陆棋子,他见疏影要畴昔接,俄然手一按空中就弹了起来,冲上去直接截了胡,随即对疏影趾高气昂地笑了笑,低头瞅了两眼,没发明玄虚,这才直接递到了高廷芳面前。
摆手叮咛杜至不消再解释,高廷芳冷静沉吟很久,终究开口问道:“韦钰现在在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