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面老者身边的跛子闻此,说道:“你们是假扮的官差?难怪胆量这么大。大师既是同道,自当……”一语甫毕,笑面老者瞪他一眼,他才住了口。
白苗凤道:“甚么难处?”
白苗凤朗声道:“如兄台所言,此地天高天子远,朝中鹰犬就有天大的胆量,又怎敢半夜半夜来此招摇,那和自掘宅兆有甚么辨别?”
白苗凤面上不动声色,心下倒是一惊:“龙虎镖局?他们趁火打劫同业?”微微一想,即已明白:“拜月贡是为朝廷办事,乃是名利双收的肥缺,龙虎镖局此举诡计扳倒长风镖局,揽下押贡的差事,说甚么见者有份,不过是丢下一块肥肉,让群盗铤而走险,同担劫贡大罪罢了。”又想:“他们已将我们人数刺探得一清二楚,看来要混出去,大是不易了。”想到此,成心打个哈哈,说道:“本来如此,曲解曲解,快请坐。”
黑万通骂道:“你奶奶个熊,拿个酒碗也拿不住,还得老子亲手喂。”踉踉跄跄站起来,一手抓住古钺聪头发向后扯住,一手提起酒罐往他嘴上一凑,汩汩烈酒顿时从口中鼻中直灌而入,古钺聪连吞带吐,连咽带呕,顷刻之间被灌下半坛子烈酒,咳也没咳一声,瘫倒在桌上。
白苗凤深深点头,说道:“贤弟所言极是,以是眼下当务之急,是要摸清群盗何时脱手,如何脱手,以便思谋对策。”
黑万通摊出两个碗来,满满斟了,一碗递给古钺聪,笑道:“叔叔刚生下来的时候,也不会喝酒,现在不也会了?酒量和胆量一样,越早练越好,来,喝。”“咕嘟”两声就是一碗。
白苗凤道:“主公说话,我怎敢偷听。只是主公送他出门时,口口声宣称他‘雷兄’,还说这些年贺兰的事,全赖他一力互助,言语当中甚是恭敬。”说罢,眼中忽而一亮,接道:“是了,我想起来了,那姓雷的走到门口,管家号召了一声,喊的是‘长风哥’。”
两人坐下,跛子望着酒坛,斜眼道:“老迈,酒。”
黑万通睁大眼道:“哥哥,两年前的事,你也记得这般逼真?”
白苗凤微一咧嘴,沉声道:“如此说来,我兄弟这身行头,倒真的能以假乱真?”
那老者皮笑肉不笑道:“所谓落坡凤凰不如鸡,此处天高天子远,只怕各位根不敷深,远水不解近渴。老朽劝说一句,彻夜非比平常,各位还是莫要多管闲事,不然死于非命,可别怪老朽没提示。”
古钺聪两眼盈盈转动,暗道:“这瘦子喝醉了,建议酒疯不认人,还是不要惹他的好。”捧起酒碗抿了一口,烈酒入喉,立时干咳起来,一张小脸辣得通红,手中酒碗一个不稳,跌在地上摔得粉碎。
白苗凤亦回之一笑,说道:“老前辈是威胁鄙人,不让我们分这一杯羹了?”
黑万通道:“第一,云景楼高低防备森严,少说也有五百号人,我们一行五十个兄弟,现在还剩下四十九个,硬闯是不成能了。第二,就算我们当中有人混出去,报知长风镖局,恐怕也不是这群悍匪的敌手。”
笑面老者满脸堆笑,端起酒碗一一表示,说道:“是老朽曲解各位在先,自罚一碗,是为赔罪。”仰脖喝尽,眼睛一眨不眨望着白苗凤。
黑万通将酒碗往桌上重重一放,说道:“如何喝不下,你看我。”端起一旁酒坛就喝,这一口气直灌了大半坛子,已有九分酒意,见古钺聪睁大眼望着本身,手里那碗酒一滴也没少,吼道:“陪老子喝两口又不会死,快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