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月三秋,通往嵩山少林的大道上晨雾初开,峭崖塔林仍掩映于雾霭当中,往月此时,大道上罕见人迹。但明日乃三年一度的武林大会,江湖各大门派已于半月前前后登上嵩山,云集少林。
陆行云道:“都雅有甚么用,正所谓落花成心流水无情,我方才上前和她搭讪,欲探一探她情意,谁知她正眼也不瞧我,还狠狠瞪了我一眼。他奶奶的,这小娘子杏眼一瞪,可几乎没要了我命,若不是爹在此碍事,我真他妈真要上前脱手动脚。”
山林分野色,杲日势欲吞。
高进伦顺手势看畴昔,也是一怔,说道:“真想不到,世上竟有如此美艳入骨的女子。三弟真是慧眼,我看这风月观八十弟子中除了媚乙道长,当数这个小娘子生得最是俏美娇灵,万种风情。”
陆守义斜瞥风月观世人,沉声道:“太乙北斗多么身份,怎能与一群道姑为伴登山,倘这风月观是江湖中久负盛名的王谢朴重倒也罢了,这……这群人道姑不像道姑,尼姑不像尼姑,太乙北斗与之为伍,拿百年盛誉如之何!”他越说越气,最后髭须俱张,大袖一拂,击在马鞍上,锵锵作响。
陆行云长非常欢乐,面上却愁眉苦脸,长叹一声,说道:“可惜啊,可惜。”
高进伦道:“弟子见师父走了半日,一句话儿也不说,这才大胆与师父同业,并无他事。”
高进伦道:“三弟此言差矣,你不见师父一起上一语不发,没给媚乙道长好神采看,可她还不是像哈巴狗一样跟在我们屁股前面。”
高进伦道:“江湖当中撤除十八大门派,牛鬼蛇神何其多也,师父明日做了武林盟主,不也是一样要对付?”
陆守义想了半晌,说道:“你说得不错,不管这盟主之位终究花落谁家,太乙北斗毕竟是武林王谢,毫不能让人吃了笑话。”他腮帮肌肉鼓起,硬着头皮打顿时前与道长并行。
陆行云听他口气,忙道:“山腰不成,上山后也行。”
云山雾绕中,两队人马旌锣旗鼓,正浩浩大荡奔赴嵩山少林寺。太乙北斗弟子一色靛青大袍,掌门陆守义骑马在前,身后大弟子高进伦手擎太乙北斗大旗,陆家两兄弟及三百二十名弟子紧随厥后,有说有笑。
正行之间,忽听高进伦叫道:“师父,请等一等。”
陆行云道:“掌不掌门,我也不大在乎,送不送秋波却也无妨,眼下我胸火如焚,只想和谨慎肝就在山腰上成双成对,大师兄,你可有甚么体例?”
高进伦凝眉想了一想,说道:“三弟如此心急,我也爱莫能助了。”
高进伦笑道:“三弟,以你的身份,看上谁,那是她三生修来的福分,又岂有不欢乐之理,不过,女人嘛,就算她心头千肯万肯,却也不能当着世人的面儿和你秋波暗送,投怀送抱,是也不是?”
高进伦道:“你果然想好了?”
陆行云望着风月观那擎着旗号的小道姑,说道:“嵩山周边的酒楼倡寮,咱俩也去得非常很多罢?你何时见过这么多标致小娘子?另有,风月观的小娘子任一个到了怡春院,那叫优姬的还不乖乖花魁座椅上滚下来,”攀着高进伦肩膀,指着那小道姑,接着道:“你看那小嘴儿,真他妈鲜得能滴出水来,如果我能一亲芳泽,死也无憾了。”
陆守义面上肌肉败坏下来,过得半晌,说道:“进伦,你本是青冥弟子,可知为师为何肯冒江湖之大不韪,将你支出太乙北斗门下,还破格让你做太乙北斗大弟子?”
莽苍嵩山云,僧寺僻晨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