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苏世清合了合眼，“如果太后仅仅是打发了她下去，便足以证明太后只是不想打草惊蛇罢了，不然随便找个来由处决了那宫女岂不是更好，为何还要留她到本日？”
“似是桌中心。”苏玉回想道，“绝对不是桌边。”
苏逍看了眼一向抚着下颌美髯看不出态度的父亲，开口道：“照这么说来，这个宫女确切不对劲。”
苏逍眸子缓缓一动，耸了耸肩无所谓道：“姜还是老的辣，父亲尚且未能发觉，我又那里能看得出来？”
“如何个看出法？”苏世清问道。
“这倒是不必了。”苏世清嘴角一抹狐狸般的奸刁笑意，“人我已经查出来了。”
苏玉考虑了一下，答道：“实在我也不是很肯定，那宫女在的时候，太后只与我装模作样的聊了些家常琐事，而自那宫女出去后，太后不但态度变了很多，与我说的话题也不再浮于大要，虽只是我的猜想，但我感觉从这前后的对比来看，太后对这宫女也确切是有所顾忌的。”
论起这个事情，在场的人便都晓得了，是关于太后身份的事情。
苏玉眼中惊涛骇浪，没想到只是宫中走了这么一遭，却发明了这么大个宫中秘辛，端起手边茶盏小啜一口，安抚了下有些发紧的嗓子，苏玉忐忑问道：“那父亲对这安排特工入宫的人，有甚么设法？”
苏逍竟然还当真想了想，谨慎答复道：“一个？”
苏玉狠狠白了苏逍一眼。
苏逍双拳紧握：“我现在便去彻查家中究竟是谁嚼了舌根子，竟然还能传得这么广。”
苏玉怜悯看了苏逍一眼，道：“小妹模糊记得大哥这几个月被罚禁闭的次数很多，怕是没甚么俸禄，还是别再折筷子了，再折大哥就赔不起了。”
苏玉可惜道：“只可惜当时我跪着，看不清楚太后的神采。”
“能够这么说。”苏世清神采稳定，“被送入宫前太后曾在苏府小住，当时我还觉得她仅仅是一个不谙世事的简朴之人，可自从她入宫以后，从独占圣宠到生下先帝独一的皇宗子，此民气机可见一斑，倒是连我都看走了眼。”
说完，苏玉与苏逍对视了一眼，苏逍开口道：“以是父亲也感觉这茶盏是太后用心害这宫女摔碎的？”
苏逍行动比苏玉快很多，一把将下坠的茶碗捞起，重新放回到桌面上。
兄妹二人仓猝站起施礼，却被苏世清拦下了，口中道：“要用饭就好好用饭，吃着饭还要东拉西扯，东拉西扯也就罢了，竟然连有人来了都不知，如果家中真出了内贼，把这些话传出去，你们感觉本身有几个脑袋够太后砍的？”
“你还跪着？！”苏逍脊梁倏然紧绷，正要再说话，就被苏玉缓慢从他手中将筷子抽了出来。
苏玉踌躇了一下：“就是说了些我们自家人都晓得的事情。”
苏玉将太后宫中阿谁宫女一事与二人陈述了一遍。
“也是，心机太深的人如果决计假装，仅在短短几日是难以看出马脚的。”苏玉撇撇嘴，“那宫女在时，太后对我步步紧逼，走后反而连为大哥赐婚一事也松了口。我本来还奇特太后为何俄然如此好说话了，遵循这个思路往深里一想，倒是有些意义。”
“只是……”说到了最后，苏玉皱眉道，“因为那宫女到了最后一刹时将接茶盏的行动生生压了下去，茶盏这才落到了地上。太后平时走路时行动轻浮，必定是不会武功的，却仿佛看出了那宫女不平常之处。”
苏玉应了一声，伸手刚要去拎茶壶，便感觉袖口不知被甚么东西挂了一下，垂下头去看，却发明不知何时袖口处多了个茶碗，在桌边晃了两下，便直直向桌下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