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瘦了,病还没好?”祖母抚着她小脸问。
二叔喝声,万氏不满,撇嘴道:“都是一家人,还不让说了,我弟弟可没少帮容家。这事不就是秦家的一句话,是吧,嫣儿?”
容嫣给祖母梁氏叩安,拜过长辈后将贺礼奉上。
好不轻易重生了,却把余生华侈在勾心斗角上,最后争来一个不值得的渣男?何况明天斗了尤姨娘,明天还是会来个刘姨娘……
容父宠女,容嫣出嫁,十里红妆,现在嫁奁都退返来了,秦晏之还算没绝情到底,又给她补了些,以是她不缺钱,带着嬷嬷挑了最贵的堆栈。
心中凉苦,喝多少酒也暖不了。她干脆扔下酒杯走了。
半晌,容嫣终究开口了。然一句话,全部房间炸开了。
……
杨嬷嬷清算房间,容嫣包了临街雅间,靠窗独饮。
十三岁的容炀唤声,突破了难堪。
万氏积笑,容嫣还是不语。
以是,和离是最好的挑选。
前晚闺蜜还笑她保守,碰都不让碰怎留得住男人,转天就给她上了活泼一课。闺蜜不慌不忙地穿戴衣服,瞥着她道:你还算个女人?
红灯高挂,炮仗声声脆响,道贺人来往不竭,今儿是容家二房长孙的满月宴。
男人从罗汉床高低来,裸足走到桌前,盯着玉佩。
父亲容伯瑀是容家宗子,十八岁便进士落第观政都察院,五年内连升为正四品左佥都御史,可谓是英杰才俊。然时运不济,未及而立便遭妒被诬,贬为宛平知县,直至七年后才被昭雪,提任浙江承宣布政使司从三品参政。
宿世,大婚期近,未婚夫被捉奸在床。躺在他身下的竟是她的闺蜜!
“要你。”
男人狭目清冽,剑眉冷峭,鼻梁挺而高直,一张脸豪气逼人精美得不像话。她觉得秦晏之已然俊朗无双,然现在才知何为极致。
二叔听出缝来,忙道:“对,去看看。你兄长来岁春闱,要入京备考。你不若随他一起,有个伴。见了姑爷也让姑爷帮着举荐举荐,眼下科考,没小我点拨不易啊。”
这一晃四年了。现在,容嫣只剩这些亲人了……
除了和弟弟谈天略微展颜,一顿饭下来,容嫣兴趣不高。祖母瞧她眉间似有隐忧,也猜得出因何,不过还是那尤姨娘的事,因而劝道:
见她喜好,堂妹容芷点点侄子小脸,笑道:“你啊,好福分,大姑姑这么喜好你可得珍惜,明个大姑姑有孩子了,你就不吃香了。”
……
三月前,她着了风寒大病一场,差点没熬过来。
祖母感喟。这个孙女哪都好,就是太乖,乖得抓不住男人的心。
“枉我们常日还供着你,的确供个白眼狼!真是随了你那忘恩负义的姑姑!”
容嫣撩起车帘看了看,点头。
面前的罗汉床上,竟坐了个男人!
祖母心头不安,摸索道:“但是出了何事?”
“雪娟!”
姐弟二人相见甚欢,氛围稍缓,大师该迎客迎客,忙起来了。直到早晨家宴才又聚在一起。
“你啊,就是心太软。” 万氏跟着道。“你对峙不留,她入得了秦家?有孕如何,生了孩子养在你身边便是,她敢说个不字。”
她愣了,却闻头顶人低声冷道:“真错?还是假错?”
听了这话,容嫣鼻子有点酸——
在通州,提起簪缨世家的秦府哪个不知。秦老太爷致仕前任湖广总督授兵部尚书,而老夫人建安郡君则是睿亲王的嫡孙女,论辈分天子还要唤她一声堂姑。至于容嫣的夫君秦晏之,才貌双全,二十四岁便将任户部侍郎,国之栋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