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澜姐儿嘻嘻的笑声,容嫣哭笑不得,唤道:“你个小调皮!看我不罚你。”抬脚便去捉她。
她对外祖家的影象,七零八碎,和对青窕普通,恍惚得恍若梦境。这也怨不得她,从原身八岁到宛平后便极少随母亲归去,快十二年了,这十二年里产生太多印象深切的事,足以将这些平平的影象淹没。
“你怕我?”
虞墨戈看着她娇小的身影消逝在角门里,狭目微眯,意味深长地勾起唇角。
不给他思虑的时候,容嫣接着道:“二少爷,您之前说的话可还算数?”
想来经此一事,徐井桐也不敢再招惹她了。
“我那里有妒忌的资格……”
容嫣心都被她萌化了,抱着她用鼻尖蹭了蹭她的小鼻尖。“小姨给糖吃好不好。”
身侧,徐井松蹙眉点头。“试过了。今儿徐先生讲的那些时论,他要么无动于衷,要么答非所问点不透中间。虞墨戈毕竟是个武将,对这些不甚敏感倒也能了解,何况这几年纵情声色,哪还来的干劲去体味这些。哀莫大于心死,怕该是真的吧。”
容嫣端坐在车里闭目养神,马车颠末三元巷,杨嬷嬷拍了拍她手,抬着下颌表示她向外看。她撩开车窗帘便瞧见了不远处胡同里虞家的马车,凝神了半晌,收回击指道:
澜姐儿极喜好小姨送的蜻蜓簪花,不知其贵,只当玩意玩弄,呼扇着一对翅膀。青窕对乳母道:“快收起来吧,细心被她玩坏里。”
不过前些日子听表姐道,他订婚了,对方是武阳侯府袁二爷家的三蜜斯,待他春闱入榜后便结婚。袁二爷是太学博士,也是徐井桐的教员。而他家长女则嫁给了英国公府二爷家公子,也就是虞墨戈的堂兄。都城贵圈,还真是谁和谁都能扯上干系。
杨嬷嬷磨蹭了会儿,慢吞吞地挂在了花梨架子上,手一寸寸地将大氅抻平,眼神时不时地瞄着蜜斯。
另有前次在郊野偶遇,她感觉三少爷对蜜斯也没有设想的那般冷酷不堪,她是真但愿有人对蜜斯好,蜜斯经历了太多的炎凉之事,无情之人了;可转念考虑,好又如何,门不当户不对,身份差异,他们底子走不到一起。
真是屡教不改,竟敢拿本身的宦途开打趣。对临安伯府而言,徐井松是世子,只能从武担当爵位,但现在文官当道,家里没个文官不可,因而便将统统但愿都依托在弟弟身上。可他到好,整日痴迷这个女人!
澜姐儿急得哇哇大呼,徐井桐却逗得乐此不疲。眼看着糖人快落近小姨怀里,澜姐儿撒起泼来。
回身坐在多宝格边的罗汉床上,他望着小几上的清酒入迷,手里的镯子始终没有放下。
话一出口,小丫环们纷繁低头,互看了一眼。
对方没应,唯是一声轻笑。她俄然感觉不对,昂首瞧去,竟是徐井桐。
杨嬷嬷定了会儿,随即神采忧忡的“哎”了声,目光移向容嫣小腹,心横道:“蜜斯,到日子了……”
“小叔给我,给我嘛,给我!”
“别说了。”
“伤好了?”他安静问,语气略显怠倦。
“会的!他们会同意的。表姐放心!”
目睹门外的人越来越多,虞墨戈没有持续, 探出的手僵在空中斯须,冷静收回来了……
他低头,眼看着胸口透出的刀尖带出一朵明丽的血花,还没待他回身,握刀人步步紧逼,那刀便一寸一寸地从他体内颠末。终究刀柄抵在他后背,深得不能再深时,他回顾,看到了三十六年人生中的最后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