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回。”容嫣应道,没半分踌躇。
“姐!”
“还在论政,讲八股制艺。”
见她无甚反应,青窕接着道:“……你分开通州后,郡君去了容府……和老夫人探听过你……瞧这意义是舍不得,可这话始终也没点透,倒惹得老夫人动了心机。你祖母的脾气你也清楚,怕是她和井松说了甚么,让他劝你归去。若他真的劝了,你可不要气……他此人也是,怎偏就不顺你意……前次陈侍郎的事就够恼了……”青窕眉越蹙越深。
瞧他们那巴结的模样,容嫣内心便懊糟。她是想和他们划清边界了,可在外人眼里,到底他们还是一家人。
想过?
一向将她逼到了六角亭下,她倚着亭柱无处可躲了,怯怯抬眸看了他一眼。见他狭目微扬,矜贵清雅的脸浮着一抹轻笑,还在等着她的答复,因而喃喃道:
青窕撇了撇嘴。“见你, 天然是不让。腊八那日,伯爷故交翰林院的徐先生不是随井桐来了么, 一向在伯府没走。容二婶母听出个缝, 说是来岁你兄长春闱,筹议着来拜见, 给提点提点。容二叔送了几幅丹青,又都是捎带脚的事,你表姐夫也就应了。万氏可不亏呢, 临行前把小儿子容烁也给塞上了马车。自家的都送去了,留下炀儿也不是个事,毕竟炀儿才是伯府亲小舅,以是这不就跟来了。”
甚么叫想过?是某一特定时候想起了他,还是某一段时候她在想他?
“高兴了?”他下颌微扬,轻浮道。
这几日害口,表姐气色不佳,可提到外祖便神采奕奕。然容嫣却没有这份感到,的确太久不见了,久得她脑筋中底子提不出对外祖家的任何影象。
容嫣上前,青窕捋着胸口摆手。“肮脏,别过来了!有嬷嬷在,你先去后院等我吧。”说罢,被嬷嬷丫环搀扶着去了暖阁。
如此,他有多正视弟弟,便有多冲突容嫣——
看着谨慎的姐弟二人,青窕内心好不酸楚。如果姨母和姨夫还在,他们那里用过这类日子……
气味扑在耳边痒痒的,暖和而含混。容嫣的脸顿时红云充满,捏着耳朵朝后躲了躲。可他又跟了上来,她再躲,他再跟……
“早晨我来接你……”
容嫣婉笑。
容炀来的第二日,在淮安伯府,容嫣终究见到失落了好几日的虞墨戈了——
容嫣这话出口,青窕一口气算松了。看似她在抱怨自家夫君,实在还不是在探表妹的口风。她是想表妹安稳,可也不想她错了主张再回到阿谁深潭古穴似的家,对着一个冷酷无情的丈夫。
他悠然上前,靠近她。她如何还是那么小,小得他忍不住去靠近,贴在她耳边道:“我们也好久不见了,你想我了吗?”
容炀闻言,懂事地点了点头。
弟弟来了,容嫣表情明朗很多。为了让他放心学制艺,容炀忙时,容嫣便到淮安伯府来看他。这倒是成全了青窕,孕期情感起伏不定地,总想有个知心人陪她聊聊,巴不得见天见到表妹,便打趣道:“我这是沾了表弟的光啊。”
容嫣望了望摆布,瞧着没人猎奇道:“表姐夫他们呢?”
“前几日你表姐夫去趟通州, 想得几幅丹青顺道拜访了容家, 炀儿想姐姐便跟着带来了。”
“那您怎来了。”
“你愿留就留,在乎她何为!嫣儿是你亲姐姐,她还管得了你和姐姐在一起。”青窕仰着脖子道。
毕竟是一脉血缘的弟弟,是容嫣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她看着他好不心疼,也徒生了份惭愧,只感觉本身没有做好当姐姐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