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喜忽的一下跪倒在地,说道:“皇上,奴婢看得真真的,锦衣密报上写着,因粮钱逼死满门的,从万历十年至万历三十九年,天下一共四千七百户。此中浙江最多,约有一千多户。并且打行还公开掳掠,如被人抓住扭而送官的,就会有翅膀来救,抓人者不但不能申冤,还被凌辱而死,打行的人还能无罪,百姓们都称其为‘炒盐豆‘。
皇上这一招真狠啊,这是把三万多人直接判了极刑,并且刑部还没有话说,起码朱由学的旨意只是让他们开矿,既不触及关押,也不触及讯断,开矿死了那是老天爷的事,跟朱由学无关。就算御史言官上奏,也不会对这些打行的打手们仗义执言,谁都晓得打手们就是人渣,该死一百次的人渣。
朱由学晓得他的本领,这一脚踢不疼他,并且自个踢他一脚,骆思恭只怕欢畅还来不及。
贵喜摇点头,说道:“皇上,您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据奴婢所知,打伤性命,只是打行很少的买卖。奴婢在锦衣密报上看过,打行所犯法行甚多,比如乡间人进城卖些粮食,打行的人就会设想骗粮,如果骗不到,就抢。抢的时候如果抵挡,他们就打,并且打死人还不消偿命。
朱由学怒道:“你另有脸来见朕?你说说,这满北都城有多少打行?多少打手?每天要打死多少人?又有几个被判杀人的?”
皇上您想,进城卖粮的,多是一家之顶梁柱,粮食被抢,钱也没有,男人还得回家熬上二十一天再死,把家中粮钱又花得精光。死的人不说了,打死人的还无罪,一家长幼没了男人,今后可如何活?如果娘还能顶得住的,带着小的再嫁一人家。可这类再醮事少之又少,多是百口长幼在男人身后,一齐吊颈跳河的。
骆思恭现在确切很欢畅,别看皇上好似雷霆大怒,竟然亲身踢他一脚,但这一脚可不是甚么人都能享用的。只要感觉你是自已人,才会如此不顾天子之尊而下此‘毒脚‘。倘若真的对骆思恭不满之极,还用得着朱由学亲身脱手?一道口喻,骆思恭满门高低,没有一个能活的。
骆思恭心知朱由学这是扣一人质,他如果干不好,想逃窜,就杀他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