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良他们天然找不到活人来练，即便是植物也找不到，因为凉青两州的灾情不见好转，哀鸿们不能回家只能滞留在徐扬两州，至于更南边的中州，听闻已被重兵扼守不让流民进入，因为长安城就在中州。
李良看向那被毛阿四踩进泥里的承担：“也不会是阿谁让人感觉可悲的黑崖山山贼。”
等乌鸦下蛋，这听起来很好笑，但在阿谁时候，却并不成笑。
“去当护院？”李良仰天大笑了起来：“且不说当个小护院要花多少年才气攒到二十两银子，也不说我们已经杀过人有结案底，只说已经死了的黑子，我们现在大言不惭地说要退出不再当山贼，你感觉这对黑子来讲公允吗？”
李良则擦干了眼泪，他把刀谱收进怀里，再去把黑子的尸身抱了起来，朝黑崖山而去。
“我……”毛阿四被李良看得发毛，但他想了想，又鼓足勇气目光炯炯地看着李良：“黑子死的时候我们太悲忿，以是才会说那样的话，可现在我们应当从悲忿里走出来，然后看清实际才对，我们持续当山贼的话，那我们总有一天会因为山贼之名而死。我不求现在就退出，但求赎出大山后我们就退出，我想如果我们如许做的话，黑子在地府之下也会很欣喜的，莫非不是吗？”
刀谱上说，练此刀法，最好能有活人作靶，但如果没有，也能够在植物身上练习。
“别人都已经死了，你就别再作践他了。”毛阿四再次打断李良：“我感觉我们对着花花草草练练剥皮刀就充足了，不需求拿人来练。”
然后他笑了笑，并拍了拍毛阿四的肩膀，说道：“你说得对，我们先回山洞吧。”
“停！”毛阿四神采惨白：“你别再说了，我已经明白你的意义了。”
就如许春去秋来花谢花开，不知不觉一年多畴昔了。
以是即便是扬州，能被吃的植物也都被灾黎们吃掉了。李良他们如果能靠打猎为生，那也就不会想着要当山贼了。
半个月前，山洞外的杨树上俄然多了一个鸟窝，那是一对乌鸦伉俪的窝，毛阿四看到这个鸟窝后很高兴，他说要在早晨趁乌鸦睡着的时候去捉乌鸦，可他还没爬上杨树，乌鸦伉俪便警悟地飞走了，因而毛阿四决定放弃捉乌鸦，而是筹办等乌鸦们下了蛋以后，把它们的蛋给掏掉。
“如何，莫非你不想……”
是啊，多可悲，黑子为了抢一个甚么都没有的承担而死了。
“你窜改情意了？”李良神采一变，冷冷地看向毛阿四。
“还去打劫吗？”毛阿四俄然一脸怅惘，眼神毫无核心肠说道：“如果学会了内里的刀法，那我们大能够找个大户人家去当个护院，没需求再在刀口上舔血了。因为即便我们练会了刀，这世上老是会有比我们短长的人。”
可这个鸟窝，却引来了其别人的重视，李良发明山洞外不知何时多了很多灾黎不断盘桓，他们先是爬上了杨树，发明杨树上的鸟窝里没蛋以后，他们便在树劣等着乌鸦下蛋。
剥皮刀是一门很邪的工夫，它不求一刀杀人，求的是只剥皮不剐肉。
毛阿四痛哭流涕，他不断点头道：“不，如何会是因为你呢，你本来并不是山贼啊，是我把你拉出去当山贼的，以是要怪，本来是该怪我啊！”
这一年的四月，山花才开就被灾黎们吃完的时候，李良不再老是练刀，他会花一些时候去看着远方，仿佛是在思虑甚么。
毛阿四捡起地上的承担，一瘸一拐地跟在前面。
那天早晨毛阿四很高兴，他想，李良终究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