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长安眼中,那苍茫厚重的龙气连绵在城池上方,连横着不远处壁立千仞的青牢山脉。
但下一刻,又有十个红衣女子呈现在枫林中,玉指如葱,如穿花胡蝶般灵动翻飞,那一道道细线便如有生命般重续,向着入林的甲士切割而去。
随即,他铁履一踏,烟尘骤起,竟腾空超越数十步,朝红衣女子跃去!
顾风走在叶澜身边,一进门见到聂远便见礼,同时松了一口气。
“聂师叔。”
世人齐齐北望,远眺淮安城。
这玄黄龙气仿佛六合之间横亘着的一条庞然巨龙,淮安城,就是巨龙探出的只鳞片爪。
聂远眼神微动,对王冲抱拳,“出去时候觉得道友是凡人,没想却看走眼了,抱愧。”
但抢先那一个破玄兵踏入枫林之时,俄然行动一僵,随即,他的四肢与头颅便与身材分离,噗噗噗噗落到地上。
他头也不回,三指并拢对身后比了个手势,随后,有部属取出铁筒,像天空射出一朵赤烟,示以回应。
他们身材纹丝不动,臂上暗红色布带被声浪一震,突然扬起。
此言一出,楼内氛围顿时凝重下来,就连司马云都放下了酒坛子。
“来了!”世人各自取下法器。
两位红衣女子神采发蓝,哼都没哼一声便立毙当场,这弩矢不但射中了关键,上面还涂有见血封喉的剧毒,已让她们死得不能再死。
洪玄蒙眼神一冷,“妖人!”
在这六合局势间,断龙湖畔的樊外楼仿若野渡间纤细有力的一泊孤舟。
这第一阵,道门便占了上风,但那树梢的红衣女子却未有涓滴放松。
淮安城中并没有如许的尖端力量,这三百破玄兵是东临府中告急调来,为了不迟误大事,路上乃至已累死数十匹良驹,这三百破玄兵现在并非听令于严烜之,而是由洪玄蒙批示。
一众鬼面黑甲士齐齐涌入红叶似火的枫林。
俄然,呼延博眼神一凝,取下背后拂尘,沉声道:“来了。”
那十余位红衣女子齐齐一挥袖,红绫飞舞,化为罗帐,将大部分弩矢都拦了下来,而有两根弩矢却刺啦穿破红绫,射入两位红衣女子喉间。
一个女子悄悄立在不远处的枫树树梢上,一身红衣比如火的枫叶更加素净。
其他甲士反应非常迅捷,并未惶恐,霎那便停顿下来,端的是练习有素。
二百余名甲士齐齐取下劲弩,跟着麋集的机括声,前排甲士半蹲,后排甲士站立,一齐发射,尖啸的铁矢如蝗虫般射向林中的别的十余位红衣女子。
固然局势不准他安闲,但他仍然走得极慢,没骑马亦未乘车,一步接着一步,每一步间距都是一尺,每一步所用时候都不异,以是看起来,他的法度比身边的鬼面黑甲卫士还要更加沉重。
若在严烜之达到之前便将道门余孽剿除,此等大功,便尽归他洪玄蒙一人统统!过后乃至官升三级都不为过。
好一个龙骧卫,身形腾空,一拳下击,如大鹏击翼,势惊鬼神!
死去的甲士鲜血喷涌,勾画出了枫林中纵横交叉的无数道透明细线,像纺车中的蚕丝。
叶澜又道:“我们返来之时,也见到其他道友都就位了。”
顾风心说:“还好,有聂师叔的青茗剑压阵,比之隐士亦不逞多让。”
严烜之的十八个亲信才是他能调派的力量,别的淮安城中原有的八百余城卫并未出城,而是驻扎城内以防万一。
…………
严烜之对此心知肚明,也只是暗叹一口气,并未禁止。
之以是如此,是因为他手中托着一枚城印,城印每进步一分,全部淮安城的龙气也随之挪动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