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队队穿藤甲的城卫军举着火把,在夜色下如一道道火线分流涌入街巷中,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一样的景象,产生在淮安城的很多个角落中。
那人折扇轻摇,并无半点前辈架子,淡笑道:“凌霄道宫,霍含山。”
天降异象,必有大凶。
一队队城卫军受命禁止修行人,却被一个个暗藏在淮安城中的修行人斩杀。
北里中的风尘女子在嫁妆边放下铜镜,喃喃道:“乙二八就位……”
“庚一三……”
但是,一道影子从黑暗中呈现,拦住了他们的来路。
卖馄饨面的老叟放下担子,取下竹笠,走到城垣边,亦拿出传音法螺,沉声道:“丙六就位。”
一道声音从传音法螺内回馈到统统人耳中。
本来淮安城有龙气庇佑动辄能够弹压道法,但此时淮安城中不但没了龙气弹压,并且城中精锐都倾巢而出,远在二十余里外的断龙湖边。
此时的淮安城内存在的修行人数量,比之断龙湖边更多上十倍!
“辛二四……”
此时,这枣糕摊主已换上一身玉色道服,气质与之前截然分歧,如翩翩乱世佳公子。
总计三百六十五人,符合周天之数,男女长幼,阴阳雌雄,各不不异的声音在传音法螺内交叉,或平平,或冲动难抑。
一队城卫很快便寻到了几个修行人,这些修行人在夜晚收回萤火般的亮光,非常显眼。
“甲四就位……”
龙气,与他手中这枚墨绶铜印的联络,断了!
“霍前辈。”呼延博顿了顿,“那潜龙……到底是谁?”
卖油翁笑道:“你的花中剑卖相不错,但要杀人却比不过我。”
众修行人终究放松,脱力般瘫坐桌凳上。
点点星光从这数百名修行人身上亮起,在黑夜中比火把还刺眼,这些星光向淮安城上空汇去,垂垂凝集到一起。
城中凡人兀自对赤星惊奇不定,却看不见,一道通天光柱从淮安城内射出——直直连向夜空中的赤星!
那是一柄剑,在黑暗中展露锋芒,一顷刻,便掠过十人的脖子,鲜血溅落,如朵朵飞花。
“阵起——”
不是重量之轻,而是无国运弹压之轻。
那赤星光芒更加妖异,血光满盈,将周遭百里内的龙气与大承国的联络生生堵截!
酒客放下杯盏,乞丐扔开破碗,公子不吟风月,才子卸去红妆。
樊外楼内,严烜之身形一晃,站立不稳,只因他手中端着的铜印俄然变得轻飘飘的。
就在此时,本来覆盖樊外楼的苍茫厚重的龙气自行突然收缩,自行汇成一缕,以极快的速率归向淮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