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庆笑而不答。
元庆施施然穿过人群,去到湖岸边,乘舟拜别,他身上有一股拒人于千里以外的气质。
方桌下,她的玉足跟着船身摇摆,成心偶然掠过元庆小腿。
沈绫拿着瓷盅的玉指微微握紧,诸般摸索之下,元庆油盐不进,她便不再跟他唱戏般你来我往,问道:“你究竟是甚么人?”
沈绫心中悄悄惊奇,这时她才看到这余庆身后还站着一个独目之人。他体格魁伟,坐在元庆侧火线如同一座小山,但进船舱时,她竟未重视到他。若换了别人来也就罢了,但她修行的《三千烦恼丝》必定她对男人非常敏感,乃至普通男人在她面前,她只消一眼就能从各个细节方面判定出此人气力、心性乃至于出身。
元庆浅笑道:“如有幸获得美人你青睐相加,比那些庸脂俗粉投怀送抱更能让人动心,当日美人在邀星楼内一瞥,本公子至今还念念不忘。没想才过几日,又能与美人美人相见,实在令人甚感畅怀,赵庚,给美人斟酒。”
心中惊奇,沈绫大要上仍与元庆虚与委蛇,端起那杯酒责怪道:“公子怎的这般不经夸,哪有让女人先饮的事理。”
有这情毒,若元庆心狠,她修行今后便不能寸进,更有甚者,乃至香消玉殒,绝世红颜化作冢中枯骨。
她不担忧这酒里有毒,就凭那赵庚在此,元庆想要对她做些甚么,她便无抵挡之力,更何况她实在已身中剧毒,那是无药可解,天下唯有一人能医的奇毒――情毒。
元庆道:“本公子铁石心肠,凭美人的纤纤玉手倒是挖不动。”
元庆毫不避讳赞道:“啧啧,美人身上果然无一处不美。”说着,他仿佛要将沈绫的柔荑拿进手中把玩,而沈绫一收回击,他也毫不沉沦,端起酒壶又斟一杯酒,倒像从没动过歪动机。
沈绫幽幽叹道:“公子可愿顾恤妾身么。”
梢公行船,火线小舟越来越近,竟是停在了原地等候,沈绫心知元庆在是在等她,让梢公停下了,轻巧跃过几丈间隔,身形如没有重量的桃花般落到火线那艘小舟上,小舟不大,仅能让两人并行,沈绫翻开船篷厚重的帘子,那船篷里方桌上已点起一盏与四周粗陋气势不相称的的琉璃灯,灯光满盈,温和敞亮。
“你帮我去做一件事。”收回目光后,元庆淡淡说道,并未承诺甚么。
沈绫心中暗叹,晓得本身毕竟落入被动了,便端起面前酒盏一饮而尽。
她咯咯笑着,声音软糯,仿佛开打趣般,却让人闻之心寒。她心中确切在恨,也隐含威胁之意,余庆敢对她动手,可经得起花神宗的抨击?
元庆坐在方桌后对沈绫伸手表示就坐,浅笑道:“在这粗陋之处相见,实在怠慢了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