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道司行事,借此地一用。”苍风亮脱手中黑铁令牌。
进屋,穆藏锋便在四角梁柱上,并指如剑,写下数道符字,笔迹如凿刻后抛光打蜡过的普通。设下禁音法阵,他才对李长安说道:“师弟如有甚么想问的,现在就问吧。”
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
阵势偏高,在月色下青瓦黑墙的巷道中走上三尺宽的窄石阶,三人在一座温馨的院落前停下脚步,阶边两座长了青苔的石狮在夜色中沉寂蒲伏,院门上“阳府”二字班驳不清。
李长安如尽力奔行能保持一日四百里已是极限,不由有些惊奇道:“这么远,你们是如何过来的?”
本来李长安尚未入门,这素未会面的师兄师姐就已替他将事情考虑好,当即拱手道:“多谢师兄师姐。”
但见到苍风那身吵嘴清楚的靖道司司武的道袍,那老道半夜被打搅了清修的不快被门外夜风一吹就散,愠怒便转眼成了迷惑与隐忧,靖道司的人来做甚么?
…………
南宁王府书房内,姒景陈背手站在听到黄仲禀报,如有所思道:“看来他对我有所保存,那二人如何。”
李长安刚入昆南城时去堆栈连个柴房都腾不出,见这院子虽有些老旧,但在昆南城中少说二千两银子能值得,感慨说道:“师姐好风雅。”
“谁?”
穆藏锋顿了顿,说道:“虽极少见过白师叔脱手,但师尊曾说白师叔的剑道能入普天之下前三中,此次他去西岐像是专为你而去,为何……”
李长安点头道:“未曾,白前辈只是让我拜入悬剑宗中,又说师兄师姐会来策应,便再没交代别的。”
他的目光看过李长安不离身的三把刀。
只见姬璇指了指那院子说道:“我跟三师兄来时城里已鲜有住处,就买下了这院子和几个粗使丫环,就拼集着住吧。”
穆藏锋问道:“长安师弟,白师叔可收你为徒了?”
黄仲道:“都有。”
他身边的小羽士不解道:“师父,如何靖道司的人来借宿,却反而像是我们请他来的普通,还摆那么一幅神采,当真让人看了气闷。”
“不必打仗,暗中相帮便可。他……该当能体味我的苦处。”
李长安道:“师兄有甚么要问的,我天然不会坦白。”
“你说带他走的是悬剑宗中人?”
穆藏锋点点头,“师弟,我也想问你一件事,你若不好答复便罢。”
姬璇又瞄了远远跟着的苍风,“至于这阴魂不散的家伙,就躺街上也好,我们这院门,他别想踏进半只脚。”
李长安在高处望着这尘凡,不由想起远方阿谁淮安城,心中便冒出之前在书上读过的句子。
姬璇口中阴魂不散的苍风见三人进院,便走到这挂阳府牌籽实则是悬剑宗临时驻地的左边一处院落,敲那院门。
李长安解下腰间能够斩出龙气的八荒刀,在同门面前他已不必遮讳饰掩,拔鞘暴露一线锋芒映着烛光,说道:“或许是因为它。”
过了一会,姒景陈道:“那设局害李长安的人可有线索?”
阳府里边的气象也如它的门面普通,虽老旧,但并不破陋,洒扫得整齐利落。
穆藏锋道:“遁法在平常宗门中是不传之秘,你入门尚早,不晓得也普通。我与四师妹此前在周地追捕赤豹,便是筹办给你骑乘赶路只用,只是那牲口奸刁,我们又顾忌怕伤它太狠,便一向没有到手。而算来师弟你差未几快到昆南城,便提早赶过来了。”
黄仲说道:“在我之上。”
姬璇到桌边大咧咧坐着,一手按剑放在桌上,答复道:“就在越地往西四十万里以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