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流苏华盖的仪仗中,越王问赵元授道:“此时有多少人上山了,又有多少人过阵了?”
李长安盘膝坐定,闭目凝神,运起四象淬体功,亦如昔日那般修行,在问道石边,体内苍龙白虎二象吐纳真元的速率比平常时候竟快了数倍。乃至李长安脑中偶有灵光闪过,对尚未感到的朱雀玄武二象也有了恍惚的观感,仿佛只要捅破一层窗户纸便能贯穿。
天风吼怒,浮云卷动,片片暗影从盘坐的千余人身上掠过,白驹过隙,转眼间,便到了傍晚时分。
李长安修行之际,垂垂的,又有几十波修行人或武者来到此地,此中便有落在李长安火线过阵的凌毓。
凌毓见李长安安然无恙,松了口气,便向李长安走去,身边忽的传来一道声音:“哦,没想你们竟真能上来。”
气海内,曾开口泄了真元的太婴,对于新炼化的真元来者不拒,胃口大开,本来它吃一半还要吐一半,但这回像活力了普通管吃不管吐,李长安辛苦修行出的真元被它尽数吞噬,就如肉包子打狗般,没有半分能收回来的。
他毫不沉沦地站起家来,走到顾长空身边,目光与那双浊红色眸子对视。
他们认识都已沉入内心最深处,就算这初夏季气响起惊蛰的春雷,也不会有人醒来。他们的五感已减弱到了极其纤细的境地,看不到,听不到,闻不到,嗅不到,也几近感受不到了寒热。
凌毓也浅笑道:“中间在山脚下曾断言我等无一人能见到问道石,现在又作何感触。”
凌毓听他如许说话,不由自主便生出肝火,又心中一凛,本来他与李长安过了护道石人阵是打了羽劳的脸,但他却被羽劳三言两语激得心境不平,心道:“此人笑里藏刀,不能被他影响。”
凌毓转头,见到一张似笑非笑的圆脸,不是浮玉宗羽劳又是谁?
玉笔峰山顶,那太极之影覆盖的如镜空中之上,一千三百五十九名修行人静坐,皆没有收回半点声气。
手中托起一枚龙印,黄蒙蒙的龙气涌动分散覆盖在周身,元庆在众修行人间不紧不慢踱着步子,目光扫过一个个修行人。
此时,浮玉宗中人目光掠过道殿,瞻仰山颠之处见到这气象,晓得择道种已然开端。
与此同时,山下之人也收到传讯。
元庆能够轻而易举杀死这位最有但愿拔得头筹的修行天赋,但他并没筹算那么做,若一脱手,虽能杀人,却会打草惊蛇,他的目标并不在此。
另一边,那些败归下山的修行人与未上山的各宗门长辈,亦都存眷等候着山顶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