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尘满身的力量都耗尽了,虚软地靠着萧潜的棺材前。他们说的最后的棋子,到底是甚么?莫非……是她?
“他说,泞王灭了夜枭门!”
“小尘,跟我走吧……”他抱紧她,一只手搂着她的腰,一只手为她拢好散落的发,就像之前一样和顺,他的度量还是那么暖和。
“你另有何体例?”
半夜已过,她闻声门外安稳的脚步声走过,紧接着又一阵短促的脚步声追过来,孔殷隧道:“二公子,吕侍卫来了,将军请您去后堂。”
该来的人,总偿还是来了。落尘等了整整七日,才比及这个半夜。
她忙诘问:“如何了?是不是孟漫她……”
“我们另有一步棋。”
明心正端着早餐返来,听闻她病了,吃紧想要进门,萧潜却将她挡在门外。
新婚之夜,没有洞房,没有花烛,她一整夜穿戴新娘嫁衣跪在萧潜的灵堂里,除了陪嫁的明心,萧家没一小我劝止,没一小我过问。素白的灵堂,素白的幡帐,棺木上通灵的玉兽神采狰狞地围成一个圈,仿佛一个循环。
提起孟漫,他转过脸,避开她的视野,可她还是清楚瞥见他眼底庞大的情感,有惭愧,有感慨,另有一些安然。
她蓦地抓住额头上的手,冒死地握紧,就怕一放手统统都会消逝。
“详细环境部属不知,部属接到动静,周国与无然山庄调集一批妙手暗中堆积重楼,我带人赶去时,重楼俄然燃起雷火,雷火爆炸之声引发山崩,天塌地陷,重楼埋于山崩当中。”
“昨日!”
“……”
她想,如果他来,她便能够问问他,伤势可有大碍?该做的事可都做完了?他与孟漫有何筹算?如果他不来,那便是真的来不了了,她不管如何也要去找他,不管他身在那边。
她浅笑着提示他:“哥,我已经是萧潜的老婆了,我能去哪儿呢?”
“你的伤好些了吗?”
“她死了,为了帮我杀了夜枭的门主,她中毒而死。”
“已经被杀。”
以后的几天,来为落尘看病的名医没有间断过,有些是名震邺城的所谓神医,有些是风尘仆主子外埠赶来的名医。当然,他们谁也诊断不出病因,萧朗又恰好将她的病情描述得如同病入膏肓普通,他们百思不得其解,天然束手无策。
她深深回了一礼:“本日是萧潜的头七,我想去庙里请高僧为他超度。”
昔日都丽堂皇的将军府,在这个大悲大喜的日子里,已然没有了色采。门口的镇门石狮上系着红色的卷花,青石门楣,吊挂着红色的经幡幔帐,满目萧索。喜乐中,压抑的抽泣声模糊传来。
正闻声萧朗道:“短短一个月,霍家灭门,大哥被害,魏苍然被杀,夜枭被毁,这泞王果然名不虚传。”
他说他的心只付一人,至死不渝。那女人竟不是孟漫,也不是雪洛,那究竟是谁?
“我带你一起走。”
兰夫人陪她一下午,见她说话底气实足,精力抖擞,才放下心分开。
“这么晚了,他找我甚么事?但是查出是谁杀了我大哥?”
萧朗走到她跟前,深深鞠了一躬,恭敬地唤道:“大嫂!”
兰夫人听闻她病重,和浣泠来看望她,浣泠可贵的寂静,眼中带着淡淡忧愁,瞥见萧朗时也垂着端倪少言寡语,已不再是畴前活泼聒噪的兰二蜜斯。兰夫人还是畴前高雅崇高的模样,除了略有些清减,没太大窜改。她坐在落尘床边,理着她微微狼藉的长发问:“如何病了呢?但是在萧府过得不好?跟娘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