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笑着对少年说:“都,你入道了。”
他们各自做各自的事,她奉她的茶,他走他的路,谁也不会干与谁,谁也不会摆荡。
老子捻须浅笑,四年虚其心,本日当能装下这一河之水,以这一河水德当能筑就无上道基。
“都,因何心烦?”老者问。
小童转头抬高声音对老者说:“先……先生……我……我……我晓得……先生……为……为何……不敢……喝……喝水了……她……她……她比……大虫……凶。”
老子从少年手上接过香茶满口饮下连续说了几个好,可见心中欢畅,老子接着说道:“都,你师祖也就是为师的教员是鸿钧道人,默念你师祖道号,叩拜师祖。”
少年挠了挠头,有些不美意义的说道:“先……先生,都……都借的,先生……年纪……大了,路上……太……辛苦……”
少年跪在地上,两手高高捧着茶,久久没有动静。
这些年她仿佛甚么也没做,又仿佛做了很多,她会帮小结巴采果子,她会帮他补衣服,帮他编草鞋,帮他找水源……
……
“哦。”石矶仓猝递给少年一碗茶。
老子喜极而泣:“玄都……你师祖认下你了,快……快谢你师祖鸿恩。”
一挽着发髻的灵秀少年牵着一头老牛欢畅的走了返来。
石矶用手帕擦去不知不觉流下的热泪,她此次取出了三片不死茶,明天是个值得庆贺的日子,她这小结巴弟弟会飞了。
大河吼怒,大水化龙,少年睁眼起家,他一步迈出,站在了龙头之上,水龙长吟,龙飞九天,少年长发飘飘直入青云之上,他冲动的大喊大呼:“啊……先生……石矶姐姐……我……我……会飞了……会飞了……”
少年松开牵牛的缰绳坐了下来,他坐在大河边上,看着滚滚大水沉思先生报告的水德,他只觉心中所学所悟如万流归宗普通汇入了一条大河。
老子看着彼苍动容道:“教员,弟子也有弟子了,弟子的弟子也就是您的徒孙,您的徒孙给您叩首敬茶啦。”
石矶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少年,现在,她心中冲动难以言表,四年不修一法,一个六七岁的孩子靠着两条腿一走就是四年,春夏秋冬寒来暑往十六季,这一起跋山渡水对一个孩子来讲太不轻易了,不说别的,仅是草鞋他就穿坏了六十三双,也该成了。
“先生,大虫……好不幸!”小童偷偷转头又瞄了几眼。
石矶跟在老者和少年身后百米处,一步也没有逾矩,人贵自知,老者对小结巴说的那句“当远之,远之……”何尝不是对她说的。
少年重重点头,“先生……放心,不会……忘……都……必然……记取。”
石矶看到小结巴看她,放下了欲要再打恶虎的拳头,回之嫣然一笑,成果小结巴打了个寒噤,石矶自以为驯良可亲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斑斓巨虎轰然倒地,两只大爪子抱着头哭泣不已。
老子点了点头,道:“都,本日是你入道的日子,先买卖欲正式收你为徒,你可情愿?”
少年乘龙来回飞了好多次才落回空中,少年站在河岸边看着水龙入河化为大水滚滚而去,他还是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先生……先生……梦……梦乎?”
老者无法道:“既然是借的,别忘了还人家。”
他们每到一部落,老者都会停下来扣问人族诸事,和部落孩童谈笑谈天,和部落智者论气候时节,和部落首级谈打猎汇集秋收冬藏,和父老论人事繁衍……
玄都手中的那杯茶消逝了,一道紫气从天而降注入了玄都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