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矶闭上了眼睛,她以心映心,她的心跟着他们起舞,跟着他们沉默,跟着他们的心收缩,跟着他们的心发作,此时她心寒至极,惊慌不已。
接引道人一阵沉默,面色更苦,准提聪明根生,万事万物比他看得透。
接引道人回道:“静极思动,也好,师弟何往?”
准提道人苦笑一声,道:“师兄多虑了,之前看不明白,现在倒是再清楚不过,贫道恐怕要做最后一名了。”
“师弟有大聪明,最后一名当由接引来。”接引道人安静言道。
当你感受心脏将近静止的时候,当你看到他们将近堵塞的时候,发作,沉寂俄然被突破,牙齿交击之音,清脆至极的冰破之声,冰玉相击之音。
“坐下,闭上眼睛,用你的心听!”石矶安静的说道。
百巫齐舞,如同一人,整齐洁净,与雪共舞,他们一个个仿佛成了雪中精灵,轻巧灵动,一百长幼巫者忘我的舞动,却没有一点声音,一点都没有,无声又鬼怪的舞,连喘气声都听不到。
石矶神采发白的看着大雪巫部的雪神祭,雪神祭更内敛,更文雅,却也更猖獗,更断交,一样是以血为祭,以心为祭,雪神祭没有木神祭和火神祭的豪放炙热,却令民气惊胆战。
石矶起家背上太初,众巫主动让出一条雪径躬身相送,与来时普通无二。
准提道人一笑:“或东,或西,或南、或北,贫道也不知。”
冰冷到顶点,身材已经生硬的祭奠巫者抖得短长,手在抖,腿在颤,身材在高速颤抖,仿佛癫狂的没法节制,一个个巫者,头在摇,发在舞,面皮在抖,仿佛随时都会倒下,百巫连袂,相互搀扶。
金刚般若。
接引道人嘴角含笑,他又顿首一贺道:“师弟本日能放下,已尽得大聪明。”
准提道人微微一愣,全无挂碍的面朝东方对天顿首:“准提道人谢女娲娘娘点化之恩。”
准提道人起家行礼道:“准提道人见过本我。”
说罢,道人萧洒回身拜别,恰是:天赋灵根菩提身,聪明深种般若心,一照顿悟下灵山,来日妙树显神通。
准提转头言道:“师兄,师弟要下山一趟?”
……
无花无果,
菩提古树大放光亮,光亮中走出一严肃至极的白袍道人,道人对着准提道人顿首:“菩提道人见过本尊。”
少年半晌失神,口中喃喃:“暮雪。”
“师弟错了,你应谢过师姐点化才是。”
两人相视一笑,白袍道人走入白光消逝不见。
聪明生根,
西极之处,光照万里,聪明树放聪明光。
“叮……叮叮……叮叮叮叮……”
他们跳得无声无息,你却能听到少年的嘶吼,巫的吼怒,你得用心听,他们的心跳越来越慢,你能感到他们的心在收缩,越来越紧……越来越紧……
准提笑着摇了点头,道:“准提之道在动,接引之道在静,准提行道,接引守道,准提行动,接引守静,西方可兴。”
“琴师大人,此曲当为何名?”
准提道人笑着回道:“教员既然说你我有大聪明大毅力,贫道就做个大聪明者。”
石矶再次展开眼睛时,天已大亮。
寒噤,寒噤,牙音清浊,齿音清,幼齿清脆,叮叮咯咯的牙齿短促碰撞交代之音,如短兵相接,兵刃比武,冷雪无情,冷,极寒,颤栗,心惊胆战,巫心在痉挛,巫血在寒噤。
准提道人对着接引道人顿首一礼,毫无挂碍道:“师兄保重,准提返来之日,就是你我证道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