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他现在仍旧冰清玉洁……
不过这些人也多只敢内心腹诽两句,他们即使姓贾,也惹不起这个呆霸王。
贾蔷一边在内心测度贾珍之企图,一边答道:“回先生,门生粗读完四书。”
咦?也不知怎地,他就想到了冰清玉洁这个词……
贾蔷闻言,略想了想,答道:“此言君子恭逊不与人争,惟于射而后有争。然其争也,雍容揖逊乃如此,则其争也君子,而非若小人之争矣。”
这世道是如何了……
又将诽谤他的茗烟暴打到满头是血,几近打死,让大师惊畏莫名。
但现在看看贾蔷身上的粗布轻衣,与过往的绫罗锦衣截然分歧,周身气度看起来也是不卑不亢,清清净净。
他声音清正持稳,答曰:“所谓诚其意者,勿自欺也,如恶恶臭,如好好色。所谓正心,身有所忿懥,则不得其正;有所惊骇,则不得其正;有所好乐,则不得其正;有所忧患,则不得其正。程子曰:‘身有之身当作心。’”
薛蟠嘿了声,然后瞪着宝玉笑道:“你莫觉得我老薛真是呆傻,我就不信你没传闻甚么,猜不出几分花样!嘿!你们东府那位,还真是……啧啧!”
族里让他来掌管义学,或许取的就是这一点。
只是迷惑,怎好端端的打起来不说,还要轰动甚么劳什子步军统领衙门……
“贾蔷……”
顿了顿,贾代儒再度开口问道:“大学中有言,意诚而心正。而何为意诚?何为心正?”
贾蔷闻言,侧眸看了这中年奴婢一眼,认出此人恰是贾宝玉身边的长随,也是贾宝玉奶妈之子,极得贾政佳耦信赖的李贵,便道:“既然如此,只要宝二叔不记我的错误就好。”
宝玉连连点头道:“老爷才发话让我多读几日书,哪敢乱逛……”又问道:“蔷哥儿到底是如何回事?我瞧他好似变了小我一样。”
明显,和所传谎言分歧。
除此以外,贾代儒连个举人的功名都没考中,当了一辈子的老童生,常日里也是八病九痛的,没甚么精力讲授,就连掌管书院,也多由其孙贾瑞代庖。
胡扯你娘的蛋,孺子可教都不会,还在这里吹大气!
贾代儒看着他颤巍道:“族长说你有志于学,传话让我好生管束。老夫问你,你退学也近十年了,读书读到那里了?”
听他这般说,书院内的学子们瞬息间散了一大半。
贾代儒“唔”了声,不置可否的问道:“既然读完了四书,那我且问你……子曰:君子无所争,必也射乎!下一句,是甚么?”
所谓先生领进门,修行靠小我,无过于此。
至于贾蔷所说之言,他并没有更多的贯穿甚么,毕竟,他本年才十三岁。
贾蔷此次也没多做思虑,因为《大学》经一章,传十篇,加起来不过五千字,前身即使于肄业一道毫无兴趣,却也毕竟读了十年书经,或许背不住,但有印象。今贾蔷取其影象,倒是很难出甚么不对。
贾代儒白眉微微一扬,仿佛有些惊奇,道:“又该如何注解?”
……
只是,书籍虽在,贾代儒的讲授体例却仍和影象中的一样,领着诸门生将本日所授之课点头晃脑的读了通,又按集注照本宣科的讲授了番,接下来便是让门生们本身去学,他眯着眼睛养神。
贾蔷未作思虑,便清声答曰:“楫让而升,下而饮。其争也君子。”
颤巍巍的严厉声音自前传来,贾蔷虽纳罕,却仍站起家来,应了声:“先生。”
茗烟虽是他的亲随,可到底只是一个主子罢了,又不是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