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宝玉已是忙取了那麒麟,揣在怀中,又怕旁人瞥见,不免拿眼瞟人。但是世人却都不睬论,连着黛玉也不过淡淡一眼,宝玉便松了一口气,且将那麒麟又好好儿拢住。贾母冷眼看着宝玉如此,心内不免越加感喟,但是再看着宝钗端庄坐在那边,转念一想,毕竟她心中有所定论:玉儿待宝玉当真如同兄妹,并不见旁样考虑,且另故意远着。既如此,一时也是强扭不得。倒是宝玉待云儿也似与旁的分歧,她虽父母上头短了些,脾气模样儿却好,也是大师出身,家声根底相称――非论如何,总比那宝丫头强上数倍。
话音未落,那婆子忽而放了手,转头就扑向别的一个丫环,张口嚷嚷道:“太太!是太太!不,不,是大女人!大女人!”话音甚是凄厉。惊得被她拉住的纤儿面色发白,忙今后退了几步,极力挣扎起来:“你疯了!甚么太太不太太,女人不女人的!我从不认得你,快罢休!”这纤儿原是贾母屋子里的,又是家生子,原也有一二分面子,且再无旁的说头。
“气候热,便有些懒懒的。”黛玉轻声慢语,倒是神情淡淡。贾母在旁见着她如此,心下一叹,转眼又见着一赤金点翠的麒麟,心中一动,伸手拿了起来,笑道:“这件东西仿佛见过哪家孩子也带着这么一个。”当即便有宝钗含笑道:“史大mm有一个,比这个小些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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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钗现在已是十五岁,再等两年,乃至四年五年的,那成个甚么了?现在这般花骨朵的时候,尚且不能拿住那甚么一句脾气模样儿好,得成金玉良缘。到了背面,休说贾家多么家世,薛家更加不能攀附了。只说宝玉能二十一二再结婚,她能比及二十三四?
只是如许的话,她心中考虑,面上却也说不得甚么。明眼人都能看得清楚,那婆子原已疯了,说的话做的事,能有甚么可托可想的处所?不过,春纤心中不知如何,竟有些酸楚罢了。
正自想着,谁知黛玉却悄悄碰了碰她的手,又凑到她耳边低声道:“究竟甚么原因,那婆子倒是寻到了你?你现在又如何?”
一众愣在当场的婆子也回过味来,情知那婆子不对,忙要拉扯,又是张口斥责:“疯婆子,还不快些罢休!”就在此时,那几个大汉也是赶了上来,当即有个虎头大脑地扑将上来,将那婆子拦腰抱住,又有旁的忙过来帮扶,或是抱拳一礼,张口道:“诸位大爷大嫂子大姐包涵,李婶子原是疯了。此人生了病,也是没体例夫人,又是小门小户的,各都须得做事,也无人加照看,一贯就关在家里的。明天一时无妨头,倒是让她窜出来了。轰动了各位,实在对不住。”
这婆子自回了保龄侯史鼐之夫人,说是如此。
黛玉原在她跟前,又是心机慧黠,夙来敏达,听得着几句话,面上不由微青,却只紧紧握着春纤的手,再没显出一丝半点来,心中却已是生了惶恐:这三本戏,恰是打了个循环,大有君子之泽,五世而斩的意义。从这说来,却正应了贾家,实在令民气惊――莫非这满天神佛,当真是有的?
纤儿也是这般说来。
这婆子忽如其来的一声,顿时让场面一静。旁的贾家的婆子原见着她趁乱窜出去,上来就想要拿了她的,猛听得这么几句话,倒是站住了,一双双眼都落在春纤身上。春纤听得这两句话,饶是她非常敏捷,一时也是愣在当场,半日不能言语,脑中已是闪过各种百般的情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