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黛玉伸手接过,放在枕边,而后抬眼看着紫鹃道:“你自从外祖母到我这儿,也将近一年了,且待我如亲,黛玉虽是外来,但却得你至心相待,心中一向觉幸。我身边雪雁年小,又是个急脾气,若不是有你,不知要惹出多少事儿来。”
“那我先给女人点一段暖香来。”雪雁笑着掀帘出去拿香,紫鹃回身在案上替黛玉拿了一本书,放在黛玉床边道:“女人现在还是别看吧,火烛伤眼,等天气好了再瞧也不迟。”
寂静的氛围,仿佛呆滞。
紫鹃排闼进屋,一眼就见黛玉双眼昏黄地看着帐顶,不由上前笑道:“女人如何这么早就醒了,今早内里大雪,女人可再睡会儿。”
“说是子时就下了,只是辰时才大了起来。”紫鹃拿起烤热的衣裳,忙地上前给黛玉披在背上道:“女人可细心,别凉了。”
回到贾府的时候,天气已有晨光微光。
皇家,这两个字就是一把悬剑,时候在她头上,时也好,命也罢,可纵使万难,她也晓得,本日要安然走出这里,应是无果。
“丫头也不要这么说,好似朕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一样。”那康熙见黛玉点头,不由微微一笑。
黛玉待康熙言罢,方开口道:“黛玉虽有技艺傍身,到底乃闺阁之人,且年又尚幼,实在不晓得那里能帮得上皇上的忙?”
夜色如同静水普通,暗沉地不起一丝波纹。
分开御书房的时候,天气已有些微微泛白,从紫禁城的房顶一眼望去,那悠远而通俗的远方,绽放出来的一点红色,仿佛让全部天下都堕入无穷的但愿当中。
黛玉见胤禛谨慎翼翼地从康熙的书案上拿过一道奏折向她走来。
烛火幽幽,甚是温馨。
风声吼怒,掀起她的衣裳,猎猎作响。
“皇家天下事,我只愿来日留着命,分开这旋涡当中。”火光腾跃之下,黛玉艰巨地挤出一个笑来,苦涩而游移,倒是明白地奉告康熙,她接管了。
“把东西拿来……”康熙凛然地看着黛玉,对身后的胤禛说道。
“也不是不成以?”康熙眼神寂然地看着黛玉道:“不过还未有功,便予犒赏,如何想都是朕亏损,不是说一命抵一命吗?那就等甚么时候,朕欠你一命,便给你这道免死金牌,如何?”
康熙一瞬不转地看着黛玉,伸手接过奏折递给黛玉道:“要不要看看,这是甚么?”
“锋芒毕露,挫骨扬灰……”无法地低吟一声,漫漫地飘散于风中。
黛玉指尖略略不安地捏紧了衣衿,不是她冷血无情,只是劈面对着那么多人的性命的时候,她胆怯了,她本身说得不错,她只是一个弱女子,纵使她要强,冷酷,却也不能窜改心中对凶恶不明的惊骇。
不过幸亏紫鹃和雪雁还未醒。
“京陵四家,贾史王薛,都个个是有胆识的,此次蜀中干旱,淮河黄河决堤,京中下拨赈灾的银两,这四大师可都贪得很多啊,此中最不满足的,就是贾家,朕虽念及贾氏先祖之恩典,却也容不得这些蛀虫,传闻贾老太太已年过半百,朕也不想赶尽扑灭,若丫头肯为朕所用,朕能够包管,在朕有生之年,贾氏一族定享承平。”敞亮的烛火,照亮康熙的脸,沧桑却又霸气。
“何必妄自陋劣?”十三一双明朗的眼,看着黛玉微微地笑道。
康熙公然不愧是个天子,还是个吝啬吧啦,辩才了得的天子,三言两语便推了黛玉的要求,还让黛玉不得上述。
“闺阁幼女?”康熙微微上扬的调子,仿佛带着讽笑道:“若闺阁中的女子都像丫头如许,朕只怕夜夜都不得安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