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见老太太说的半点不差,反而大风雅方笑了起来:“老祖宗还夸我是人精呢!要我说,这人间就没甚么事儿能难住老祖宗的!”鸳鸯连连阿谀:“大太太确切心有不甘,传闻比来正探听东府那位尤二姐原配的是甚么人家,起了主张要和他们打官司,搅黄了那场婚事。”
贾母想到此,忙问:“你邢大姐姐应了?”
贾母当即啐道:“如果那尤二姐果然如此的话,大太太如何不弄到她屋里去?”贾敬出丧那天,老太太在铁槛寺见过那尤二姐,一眼就看出了是个不循分的种,媚眼上翘,脸庞刻薄,天生的水蛇腰。她那妹子,叫三姐儿的更不像话,姐姐、姐夫家这么严厉的场面,月红色的裙子下竟然还穿了一双小红绣鞋!
“也不怪大太太如许想,我偶尔见过那位尤二姐,确切是国色天香,可贵的娇媚才子,如许的人放在哪位老爷身边,也是朵妙龄解语花啊!”
老太太本来还存了点期望,将来他们荣国府加上隔壁的宁府,共同搀扶六皇子,将来一定不能成大事,但是明天瞧着北静王的筹算,贾母却有些不敢肯定了。
贾母的神采便有些阴沉:“这老迈媳妇,可真是浑人一个!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贾母嗔道:“你也不消在我面前耍谨慎眼儿,老迈没称心快意,能等闲饶了你?不过是看在我的面子上,谨慎翼翼没动静!你跟了我几年,也是小我精,为铺后路,还不早悄悄探听了大房的动静?”
宝玉心下涌起一股暖流,便依在贾母怀里,将本日在得月楼的所见所闻都奉告了贾母。
贾母却一听就明白了宝玉的意义,想了想北静王府里的景象,这老太太不由点头:邢家的姐儿可不好沾惹,满手香却也满手的刺儿,北静王妃是太妃的娘家侄女,这婆媳俩联手,哪个好人家的闺女敢出来当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