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意义是要清算秋萍和秋月？”美莲想了想，便道：“这两个丫头嘴巴硬着呢，关了这么久，不但没问出甚么要紧的话，还狗咬狗一嘴的毛儿，俩人整天吵嚷，闹的看管的婆子直叫苦。女人，我看不如叫了牙行的人来，好好恐吓恐吓她们，看她二人还敢不敢强扭着。”
“你们不要理睬，由着她往大厨房去，只要她俩人接上头，这事儿才有能够持续往下办。”
芳官笑不成仰：“我能有甚么要紧的事儿，倒是女人叫我照看福哥儿，以是才不得闲。”
秋月一听这话，也不忙着掉金豆子，只嘲笑看着秋萍：“到底谁往我包里放工具，你心知杜明，女人最聪明不过，等她得了闲，查明事情本相，看你放肆到几时！”
岫烟和美莲、美樱等站在门口，透过裂缝往里打量，那俩丫头一人兼并了一只大木箱子，身上卷着棉被，披头披发，两眼熬的黢黑，神采早不复水灵灵的劲儿，只余下蜡黄和酱紫色。
“交代下去的差事办的如何？”
美莲冲守门的婆子点点头，那婆子赶快端了火盆子开门往里进。门口一出响动，秋萍和秋月忙抬眼去看。
秋月当时就跪在木箱子上呜呜哭了起来，秋萍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你这是甚么意义？莫非还委曲了？那巫蛊娃娃清楚就是在你的箱笼里发明的，害的我现在跟着不利！”
岫烟将烧到末路的灰烬都丢在一只粉彩镂空团寿盒里，美莲不消叮咛，早用帕子将灰渍包起，谨慎翼翼的塞进了本身的袖口中。
岫烟要了大红羽纱的大氅，戴着避雪的观音兜，两臂插在一幅雪狐狸毛做成的护手里。美莲和美樱同一个打扮，都是青色避雪的衣裳，脚上穿戴木屐，各撑一柄月满西楼的纸伞，紧跟着邢岫烟的法度就出了正房。
“芳官还经常往厨房走动？”岫烟没头没尾的问了句，美樱却明白女人的意义，忙道：“前几天的时候，一日少说也畴昔两次，都是打着我们院子女人您的名讳，不是要热糕就是要花茶，弄的那些大娘们也是怨声载道。”
芳官毫不客气，捻起一个就往嘴里放，本来内里夹着果酱，甜腻软滑，芳官当即笑道：“这是哪家的糕？妈妈得闲，也替我捎一匣子来？”
“有人爱才，有人好色，有人重名，大家都有缺点，只是我们一时候寻不到罢了。欧阳老太太这个陪房看似毫无缺点，无儿无女，对主子忠心耿耿，可你们别忘了，这婆子获咎的是老太爷，必然是日夜悬心活着。如果欧阳老太太两腿一蹬的去了，那婆子只能是砧板上的鱼肉，任由欧阳家老太爷宰割。我这会儿承诺她一条活路，她一定不会动心。”
岫烟冷静地将信笺折好，和美樱要了火折子，火花儿一燎，从牛皮信封底部一向烧到岫烟的手指尖。那翩跹的姿势仿佛一只火鹤，屋里垂垂起了一股灼烧之气。
且说芳官被美樱推出屋子，内心脸上都是好大的不欢畅，那些小丫环们没她嘴巴短长，等闲也不敢惹芳官，都远远的避了出去。
两个奶娘早出去照顾福哥儿，岫烟在门前又特特叮嘱了几句，这才往前面下人住的园子来。
早有灶上的婆子拿了藏在笼屉里的热糕：“这是才买来给紫鹃女人的，干清干净放在那儿，谁也没动，芳官女人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