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宝玉理所当然的一点头:“天然!可惜有邢姐姐这类见地的人少之又少,也只北静王略合我的脾气,不然他们府上就是八抬大轿请我去,我也是不肯的。”
王熙凤一拍巴掌,连连娇笑:“可不就是你说的阿谁!我们家大姐儿比来跟着先生读书,张口杜口就是那些文绉绉的东西,听的我好不头疼!”
可惜贾宝玉并不如他父亲贾政普通荣幸。
芳官笑盈盈的上前一欠身:“给女人存候。”
岫烟不附和的摇点头,贾宝玉过分天真,现在看来,他和贾政不愧同为父子,都是从小长在繁华乡,不知人间痛苦,从没颠末大灾大难,以是设法也近乎笨拙。
迎春才想将身子今后缩一缩,可不经意对上了邢岫烟的眼神,迎春身形一震,继而咬着下唇,绝强的重新板正身子,强装出淡定自如的模样给世人看。
岫烟笑不成仰,顺势就止住了脚步,调侃的看着贾宝玉:“那依着宝兄弟的意义,凡是重视礼数,又或是迷恋这世俗繁华的,就必然是俗人中的俗人了?”
究竟上,贾宝玉只说了一半的实话,三皇子确切得了病,也确切被太医叮嘱在宫中歇息,不过大年三十那几日早好了,宫宴那日还陪在孝宗中间,受命和几位尚书大人敬酒,为此与大皇子非常暗斗了一番。可三皇子自打年后开端频繁寒暄,就没提过叫贾宝玉重回上书房。王夫人急的两鬓发白,无法宝玉硬着脾气,就是不肯主动服软。
贾宝玉委曲的看着岫烟,恳求声在她耳边响起:“邢姐姐,林mm她和乾家的公子底子......”
贾宝玉讪讪的笑道:“邢姐姐从不在乎这类世俗的礼节。我常和林mm和云丫头说,家中这些姊妹里,论才气无人能及邢姐姐;论大气,也无人敢和邢姐姐比肩。”
李纨的目光不由挪到了王熙凤微微鼓起的小肚子上,也不过一年前,凤姐儿在荣国府里还是大病小病不竭,神采蜡黄,每日只用厚厚的脂粉讳饰衰颓之色。可现在再瞧!转眼一年罢了,王熙凤像一朵被娇养灌溉的玫瑰,红艳艳的盛开在世人面前。
芳官的身姿并不高挑,可恰好披了一件长摆及地的灰鼠银边儿大氅,显得芳官好不痴肥,且瞧那色彩格式便知,是别人用旧了的东西。不过芳官本身并不丢脸,清秀中带了几分轻浮。几日来养尊处优的糊口,更叫她养的皮娇肉贵,多了几分主子女人的款儿。一身湖蓝底宝蓝滚边缎面的对襟小袄,上面一袭十二扇的百花裙,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赤银鎏碧玉石的簪子,一手戴一串金镶珍珠链,浑身珠光宝气,晃得人眼睛不敢直视。
贾家的几位蜜斯并不晓得芳官另有这等奇遇,等听岫烟说完,都是啧啧称奇,连夙来淡定沉稳的李纨也不由感慨万千:“常言说的好,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当年娘娘探亲,我记得还是蔷小子去江南采买的人吧?那会儿十几个小女人一进家门,哎呦呦,好不成怜的模样。我看着都心疼!”
贾宝玉忙跟了上来:“好姐姐,我正有话没来得及和芳官说呢,你带着我一并去吧!”李纨和尤氏深感觉不当,抢步过来想要拉贾宝玉:“好兄弟,原在家的时候随你如何见呢!可这会儿不可,你想想,芳官究竟是进了北静王府,如果叫人传闻你背着王爷擅自见了他家的姨娘,鼓吹出去也不好啊!”
宝黛二人不消说,老太太选了最好的丫头给她们,史湘云和探春也各有所得,后者倒是三春当中独一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