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上听得这话,却看了他一回,笑道:“你却说说,长了甚么见地?”冯岩正色道:“一是略知了官方痛苦;二倒是见了这世道民气。”今上闻得这话,也不再深问,乃赞道:“好个‘世道民气’!你父亲也太谦逊了些儿,每日只说你除了顽笑不会旁的,朕却常常不信。若不是此番带你往南来,竟不知你有这般见地,公然‘后生可畏’了。”一行说着,因见冯岩欠身谢恩,乃笑道:“且先别忙。你此番随驾有功,回得京中,必然要赏;朕便故意多赏些甚么,却恐人有不伏的,思来想去,却记起前些日子见你于这弓马骑射之上甚为超卓,京中呼作个‘玉面小将军’;待来岁或要开复武举,届时你若摘得头名,朕当真封你一个将军如何?”
是以瑧玉又自想了一回,终是无果,待要同平常普通将此事临时丢开,却不似先时般能压住心下所想,一时很有些暴躁之意。因恐别人瞧出异状,忙自收敛心神,方欲转头同薛蜨同冯岩二人说几句话,抬眼却见他两个已是往前去了,忙催马赶上二人,笑道:“你二人说甚么呢?”薛蜨见问,乃笑道:“霦琳想家了。”冯岩闻言面色微红,便道:“却也算不得是想家;只是我初度离家这们久的,恐父亲在家中惦记,故而有些悬心罢了。”
现在已将入冬月,气候转凉;虽江南之地较京中气候少暖,却还是有了些萧瑟之意。此番一行人倒是沿陆路而行;今上安闲马车中,世人各乘车马跟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