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黛玉陪侍太妃在阁房当中,却始终心神不定,不知瑧玉在内里如何;太妃见黛玉如此,却并不知瑧玉实际出身如何,只道是他新近丧父之故,见人沏了茶上来,笑道:“你尝尝这个茶。陛下前日方才给我的,我吃着好,想着留给你来尝尝;若吃着好,便拿些归去。”
瑧玉闻言,却半晌出声不得,暗道:“玉儿这番梦境,清楚便是那书中场景;现在只不过是梦一场,便教他悲伤至此;可知他宿世经历这番风景,又该是甚么心机?”是以心下慨叹,乃安抚道:“现在你也醒了,天然晓得不过是一场梦罢了,很不必心下难过。我这不好好的在你身边么?”
黛玉闻言,忙欠身谢了接过,一面却见太妃面有倦怠之色,心下暗自掂掇,乃低声问道:“太妃娘娘但是乏了?”太妃浅笑道:“此人一旦上了年龄,精力就不济了,无妨事的。还是你们少年人好些;每日里精气神也足。”黛玉闻得太妃如此说,也不好再问甚么,见太妃倚在椅上阖目养神,似是睡着了,却也不敢出声,乃自坐在椅上静候。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便见一个宫人出去道:“陛下教来请太妃娘娘同安和郡君往外去呢。”
瑧玉闻得黛玉这话,虽觉匪夷所思,却也不肯再多说甚么,乃暗道:“林海既将他女儿托与我,我定然是要替他寻一归宿的。只是现在他年纪还小,尚且依靠于我;反正这孝期另有三年,届时渐渐同他说知,天然回转过来的。”是以笑道:“你说甚么便是甚么罢。你舍不得离了我,我却也不忍就教你往人家去了;待到时大事已定,不管你作何想,皆随你本心便是。”黛玉闻言,亦点头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