瑧玉见他如此,心下便想道:“霦琳为人当然算得极好;前日又见他批示那些侍卫,倒也谙练,竟似颠末疆场的普通,虽未曾领了几小我,竟是面面俱到,又可相互照应,如有人想夜探这里,定然是要被拿下的。可见此子是个将才;他日我若登基,必定重用。”因向他笑道:“我前日见你练习那些子人,倒为风趣;是你本身想的,还是从那边看来的?”
及至出来时,瑧玉乃悄向冯岩笑道:“你也胡涂了,如何就将那话说了?幸得本日圣上未曾见怪;若不然,瞧你如何是好。”冯岩嘲笑道:“原是我一时急了,尚未想好,便将心下所想说了出来。此后再不说了。”他本来因他父亲叮咛之故,乃将本身赋性皆压抑起来;现在圣上成心用他,瑧玉薛蜨两个又同他交好,况又没有他父亲每日在耳边分付,却又垂垂地复了赋性。前日又办了些差事,办得甚为安妥,今上赞了他几句,又言入京后将为封赏,故心下欢乐,行事也较本来安闲很多,不似先时拘束。
冯岩见问,不免对劲,乃笑道:“原是我本身想的。我因见这些人未几,却要巡查这们大一片处所,若还是时的体例,天然捉襟见肘。现在我使的这体例,却教各处都照应起来,一旦有甚么事,立时都可赶到。”方说道这里,又觉本身过于张扬了,乃笑道:“也不过是我本身想的罢了。况这里另有别人,皆是比我老道的;要学的尚多呢。”
此地官员早知瑧玉等人恰是今上宠臣,现在又见今上对他二人故意庇护,天然心下又有计算的;中有那为人机变的,乃想尽体例同他二人靠近,见他二人爱往各处去逛,便有人争着领了去;因今上严令不准收回礼品,乃每日请他二人前去赴席,或唤了本地名伎前来相陪吃酒,如这天日歌乐,不成多述。
【第七十五回】林胤之故意露行迹·冯霦琳偶然显才气
薛蜨笑道:“你何必自谦。常言道:‘由小见大’。冯将军家学渊源,你于此事上天然是精通的。”说着,见冯岩不欲再说,便笑道:“你不是要早晨才巡查么?现在且同我和胤之出去罢。再没有旁的人,只我们三个,定然不教人来扰你用饭。”
诸位听了;若依前文所写,这圣上倒算得一个明君,如何至了这里,却变得昏愦起来?此中却有原故;今上现在往南来,一面是要亲至河南查问水患,另一面倒是要查这江南一带官吏贪酷弊端等事。日后果接到密折,道是朝廷拨来的岁修银两有人调用了去,致得河工日日辛苦,却领不到心血钱;又道督管水利之官员暗中教人偷工减料,将余下的银两皆入了本身私囊。今上见此折上所写有理有据,料知定有此事,却只恐其间更有人暗中把持,是以一意要往这边来看个究竟。及至此地,也不迭休整,便教此地官员皆前来觐见,又命瑧玉同薛蜨两个四周巡查,明松实紧,暗中将此事查问明白。
今上听他这话,乃又好气又好笑,却知他说的是真相,倒也不好强他,乃道:“好个呆小厮,朕派了这们轻省差事与你,反倒往外推却。你只跟着他两个;有人请你,便低头吃去,有话只教他二人说;待吃罢了饭,抹抹嘴跟着走了便是。这活计阿谁做不来?”冯岩闻了这话,却一焦炙了,乃道:“臣实是做不来;须知这用饭也吃不安生,却有两个女人坐在身畔,吃未几时,便劝喝酒。”
瑧玉见今上如此,却正与他宿世所为暗合,不免暗自笑道:“此地的天子竟与我宿世有这们多类似之处;想必为此书者写作之时,也将我做了他的一个底本。如此看来,却不是我与本身做了儿子么?”如此想来,自笑了一回,又想道:“如此却教我讨了一个大大的便宜。若说这天子同我当日有五分类似,另五分倒是像了圣祖爷,是以论起推断今上心机,我若称第二,便无人敢称第一的。”正在想时,忽闻今上令人来唤他去,忙整了衣裳随来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