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多少金陵女,莫问宿世问目前!
却说瑧玉将其间大闹一番,本待立即归去的,谁知兜兜转转又到了这四周;闻得警幻同宝玉说话,又想起原书中黛玉景象,猜想都是受这甚么“警幻仙姑”摆布,不免大怒,往壁上摘下一把剑,便往阁房直闯。见宝玉痴痴立在此地,只不睬他,乃向警幻喝道:“我把你这播弄是非的贱人!那和尚是你命他往我林家去的未曾?说甚么一世不见外姓亲朋,若当真不见,怎能如了你们之意!”警幻心下惊奇,乃勉强道:“真君且住,听我一句。此子本是神瑛酒保,与令妹宿世有雨露之恩,少不得——”话犹未完,瑧玉早已不耐,厉声道:“甚么事理!那绛珠草原善于河边,纵没有他来多此一举,莫非就活不得?清楚他自作多情,却要我妹子还他!纵退他一万步,既有木石前盟,何必金玉良缘?人道‘万事皆由天定’,你敢说你是替天行道么?”
黛玉到京中已有了些光阴,林家在这里的财产皆由他和瑧玉打理,故对这京中物价也有些策画,便嘲笑道:“我们来的时候,父亲给了五千两银子在这里,凭我们都是净坛使者,也用不了这很多。不过是没舌根嚼了,搜肠刮肚找出些不是来讲。”瑧玉闻言大笑道:“好mm,你若想作八戒,本身去作,我且不陪着你。”一屋子人都笑得前仰后合,紫鹃便凑趣道:“大爷不作,我但是要作的。虽没‘净坛’的本领,这‘净盘使者’还是作得。”世人听他这一说,更掌不住大笑起来,连雪雁也笑得直咳嗽,因推他道:“快去把这桌上的颜料盘子净了罢!瞧这内里都雅的紧,一会子再吃些布料下去好染色彩的。”几人笑了一阵,紫竹便同秋萦去传膳不提。
瑧玉一番大闹,方觉消了很多心头恶气,将笔掷下,还是顺来时路去了。
薄情书册作香烧,情仇恩仇一笔销。
瑧玉宿世为雍正帝时,最是端肃不过的一小我,本不喜下人说长道短,然当代先是投生幼儿,此地端方原也比大清朝稀松很多,被贾敏宠了这些年,又平白多了一个mm,免不了入乡顺俗起来,性子已是改了好些。况林府又不是皇家,瑧玉怕拘紧了黛玉,反养成思虑太重的性子,在家时又没个年纪相仿的姐妹伴着,故跟他的丫环多是脾气利落的。这雪雁本是黛玉自幼的丫环,情分原不比别人,且为人粗中有细,最是忠心不二;本日一听那话那边还忍得,好轻易待到他兄妹二人说罢了话叫人出来伏侍,便上前一五一十将这话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