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因又说及宝琴雪下折梅,比划儿上还好,因又细问她的年庚八字并家内幕状。薛阿姨度其意义,约莫是要与宝玉求配。薛阿姨心中固也遂意,只是已许过梅家了,因贾母尚未明说,本身也不好制定,遂半吐半露奉告贾母道:“可惜这孩子没福,前年他父亲就没了。他从小儿见的世面倒多,跟着她父母四山五岳都走遍了。他父亲是好乐的,各处因有买卖,带着家眷,这一省逛一年,来岁又往那一省逛半年,以是天下十停,走了有五六停了。那年在这里,把她许了梅翰林的儿子,偏第二年他父亲就去世了,他母亲又是痰症。”凤姐也不等说完,便嗐声顿脚的说:“偏不巧,我正要作个媒呢,又已经许了人家。”贾母笑道:“你要给谁说媒?”凤姐儿笑道:“老祖宗别管,我内心看准了他们两个是一对。现在已许了人,说也无益,不如不说罢了。”贾母也知凤姐儿之意,闻声已有了人家,也就不提了。大师又闲话了一会方散。一宿无话。
世人都不解,想了半日,也有猜是和尚的,也有猜是羽士的,也有猜是偶戏人的。宝玉笑了半日,道:“都不是,我猜着了,必然是耍的猴儿。”湘云笑道:“恰是这个了。”世人道:“前头都好,末后一句如何解?”湘云道:“那一个耍的猴儿,不是剁了尾巴去的?”世人听了,都笑起来,说:“偏他编个谜儿也是刁钻古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