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瑞家的端来一桌客饭,安排在东屋,号召刘姥姥与板儿畴昔吃。凤姐儿趁空问周瑞家的:“太太说甚么?”周瑞家的说:“太太说:‘当年他们家祖上和老太爷在一起仕进,是以联了宗。当时他们来了,从没让白手归去,现在来瞧我们,别怠慢了她。有甚么话说,二奶奶做主就是了。’”凤姐儿说:“怪不得我不记得这门亲戚。”正说着,刘姥姥拉着板儿过来了,咂着嘴,舔着唇,连声伸谢。凤姐儿说:“你老的意义我明白。论起亲戚,原不该找上门来才照顾,但现在家中事太多,太太上了年纪,一时想不到。我接办管事儿,又不大晓得都有哪些亲戚。我们家从内里看,固然轰轰烈烈,不知大有大的难处,说出来人家也一定信。明天既然你大老远地来了,又是头一次向我张口,我也不好教你白手归去。可巧昨儿太太给我的丫头们做衣裳的二十两银子,你要不嫌少,先拿去用吧!”
凤姐儿笑着说:“亲戚们不大走动,都冷淡了。晓得的,说你们嫌弃我们;不晓得的,还只当我们眼里没人似的。”刘姥姥说几句客气话,凤姐儿叫丫头抓些果子叫板儿吃,让周瑞家的去回明太太。说了几句闲话,周瑞家的返来,说:“太太忙着呢,说是有甚么事二奶奶做主了。”又对刘姥姥说:“没有说的便罢,有甚么事,尽管对二奶奶说,和太太一样的。”边说边使眼色。
宝玉吓得忙说:“我只是懒于读书,怎敢再犯‘淫’字?再说我还年幼,也不知‘淫’是甚么事。”警幻说:“不是如许说。淫虽是一回事,但意义不一样。世上的好淫者,不过是悦面貌、喜歌舞,恨不能把天下的女子都供我享片时之欢,这都是皮肤滥淫的蠢物。你则是天生的一种痴情,属于‘意淫’。只要‘意淫’二字,可心会而不成口传,可神通而不能语达。你独得此二字,在闺阁中可为良朋,但活着道中未免迂阔奇特,惹人嘲谤。我既得令祖荣、宁二公的嘱托,不忍你为闺阁增光而被世道丢弃,以是把你引来,让你品仙茗、饮美酒、听妙曲,再把我一个mm,乳名兼表字可卿的,许配给你,趁今夕良辰,便可成姻,令你明白仙闺幻景风景。今后后,你要改悟前情,读孔孟之道,学经济之法。”说完,她把云雨之法教给宝玉,把他推入房中,掩上门自去。
刘姥姥又交代板儿几句话,跟周瑞家的往贾琏住的东跨院来。周瑞家的让她在内里等一等,单独走出来,先见了凤姐的亲信大丫头平儿,把刘姥姥的来源申明,平儿就让她祖孙俩先过来。刘姥姥跟周瑞家的走出去,只见满屋的东西刺眼熟辉,令人头晕目炫,阵阵异香扑鼻,就如腾云驾雾普通,只会念弥陀了。平儿打量了她一眼,问个好,让了座。她见平儿遍身绫罗,插金戴银,就当作凤姐儿了,正要叫“姑奶奶”,周瑞家的忙先容:“她是平女人。”又听平儿叫周瑞家的“周大娘”,才知不过是个别面的丫头。刘姥姥问了好,上炕坐了,正想问,小丫头们乱成一团,说:“奶奶来了。”平儿与周瑞家的让刘姥姥尽管坐,二人就迎了出去。
秦氏正与丫环在檐下看猫儿打斗,忽听宝玉喊:“可卿救我!”既惊奇又迷惑,猜不透宝玉安知她的乳名,却又不好动问。宝玉惊醒过来,含混一阵,如有所失。世人忙端来桂圆汤,让他喝了两口。袭报酬他整衣,摸到大腿处,湿漉漉、黏唧唧的一片,忙缩回击,问:“如何了?”宝玉涨红了脸,把她的手一捻。袭人顿时明白是如何回事,不敢再问。世人陪他到贾母处,胡乱吃些晚餐,回到住处,袭人趁世人不在,取来内衣为宝玉换上。宝玉羞赧地恳求:“好姐姐,千万别奉告人。”袭人害羞问:“你梦见甚么事了?那东西是从那里流出来的?”宝玉就把梦中事说了一遍,袭人掩面暗笑。宝玉夙来喜好袭人,袭人对他也百依百顺,就把梦中学来的本领在袭人身上试了一番。今后宝玉对袭人另眼相看,她也对宝玉更加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