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兴儿仿佛做了一场梦一样,梦里刀光剑影,生存亡死,他点头感喟道:“这当官也一定是好的,一个不慎,骸骨无存,说实话,进了这么两次大牢,我都想去官了,可惜朝廷又一定准。可知天下事,不快意之事十常八九。”
“到底是西府的老太太放了鸳鸯姐姐出来,老爷返来,我们叫他畴昔谢一声才是。”香菱高低打量的拉了鸳鸯的手来看:“姐姐这手保养得好,怪不得针线做得好。”
晴雯一力调拨道:“既是平白无端这么受气,不如迟早撂挑子,过太承平平的日子去。”
“这话极是。”兴儿深思着点点头:“不说他官有多大,不管大官小官,在这个景象,都是朝不保夕的。关头是贾雨村犯案累累,罔顾国法,我们不必和如许的人来往。不说他,我这归去扬州,也得学一点油滑处世了,一味蛮干,我死了是小,扳连了你们,可就死不瞑目了。”
贾琏悔怨不跌:“另有你和我二妹那事儿,你看能不能现在就办了,择日不如撞日,这但是双喜临门的事。”
妙玉自想着前次的棋路,她本是个怪人,听了这话也不感觉奇特,一双眸子清丽出尘,笑道:“好,我跟你走一道。”
金文翔佳耦那儿,不过担搁了一天的时候,不说老太太的开恩,单是周兴今时本日的名誉官儿,金文翔是巴不得免费送过来呢。当晚鸳鸯回家,兴儿一乘小轿,表了绸缎、金银聘礼,就出去了,不在话下。
晴雯轻声道:“我看是有些人怕要灭亡了,巴不得把人送过来,拉他跳火坑呢。”
“珍大嫂子等,幸而皇恩浩大,不涉及无辜之人,临时暂留西府。而我西府也是每况日下,王家倒了,薛家又只是皇商,史家一个保龄侯远在外省到差,一个忠靖侯在家也帮不上忙……大老爷和老爷都被参了,我想这么也不是体例,宝兄弟又年青不知事,宠溺惯了,兰儿选了翰林院庶吉人,是要熬年初的,是以我不得不补了个实缺,掣签掣到了扬州府同知,今后我也就是你部属了。”
目今产生了大大小小的事,两边皆有涉及,竟然不知从那边提及,贾赦各处都捉襟见肘,对内供应不敷,庄子流散,他又不是务实之人,一辈子都是享用过来的,对外御史弹劾,将军名位也恐将不保,递了眼色给贾琏,贾琏又因昔日小厮周兴坐到了头上而腻味,好半天赋憋出来:“周侍卫,现在是周知府、周太守了,不瞒你说,东府可谓家破人亡,珍大哥军流发配到了黑龙江,黑山村那儿的世交来报,没几天就冻死了……”
香菱给他揉着肩膀,笑着看了一眼晴雯:“你不晓得,世上只传闻想当官捞钱的,很少传闻升了还不做的。我们老爷这是气话,如果撂挑子不干了,他拿甚么养你?你如果当了他的赋税师爷,保管坑了他。就像书上说的,家有贤妻,男人不遭横祸。”
随即便去马棚牵了马,按住马辔,扬了鞭子,拖了些东西走了,鸳鸯笑靥如花,自发做了甚么都值得了:“你少说几句,不然我哥还不把你坑了。”
香菱、晴雯一听都急了,赶紧伸手捂他嘴,正诉说着后代情长,来旺回禀一声,倒是鸳鸯过来了,一出去先不与兴儿扳谈,倒是拉着两个女人姐姐长mm短的谈笑送礼。兴儿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眼看着鸳鸯掐牙背心包裹下的水蛇腰,焉能不知此番必有原因,喜气盎然的道:“好,好,自古娥皇、女英,也是一段嘉话,鸳鸯姐姐,我这就办理聘礼和你哥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