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从当今即位,已经开端渐渐减弱勋贵,虽当今的皇后是勋贵家里出来的,可后妃所出的十来位皇子,结婚的,竟是没有一家娶的是勋贵家的女人,由此可见,天子是成心减弱这些建国功臣。
却本来,贾代善下了衙,回到家中没多久,竟听了一耳朵儿子不是,当即转头往老太太这儿来。
这治国公家的景况谁不晓得, 治国公早早就去了,偏生家里头也没个出息的。才不过三世, 竟把家里的爵位丢了个洁净。幸是家里出了个皇妃,这才又赐了个三品将军,不然早早就挤出勋贵家了, 那里另有他们家甚么事儿。
他是落拓了,老爷子老太太吓了个够呛,又掩不住眼里的欣喜和高傲,这是他们贾家的第三代。
传信来讲,这北地克日来有些不承平,贾源虽是不掌兵权了,可这亲兵旧故的,总有点动静暴露来,为此非常担忧,只是有些话终归不好与老妻明说。
贾代善又怒又心伤的,一时像是得了失语症,竟是一句话都说不来了。
俩白叟一听这话,先是一愣,贾老太太挥了挥手,先头服侍的全出了屋子外头守着。
传闻,今儿少爷饭用的少,厨下被罚了。传闻,老爷被老太爷绕着府撵着打。传闻,太太又被禁足了,中秋怕是放不出来了。
贾源待再要问,贾赦却不说了。明天暴露一点,尽够了。
见老妻好点了,贾演叹了口气:“现在你都多大的人了,却还是如此鲁莽,竟要打杀了你亲儿子。”
“我这气儿都没喘匀呢, 甚么如何回事儿啊。”贾老太太一边说着,一边让人服侍着梳洗,总算轻巧了些许, 这才喝了一口茶道:“还不是那治国公家折腾的幺蛾子。我可跟你说,这马家更加不成气候了。转头叮咛下去, 离这马家远些。”
贾老太太连续串话下来,火气上涌,一时有些站不稳,吓得贾演并贾赦两人从速搀了,又是喂水,又是用药的。
提及来贾老太太也是一肚子气,他家乖孙是运道好,这才没遭罪,不然她就是拼了老命,也得让这马家都雅。
贾代善现在而立之年,任领侍卫内大臣,能坐上这个,也不是等闲。只是他有一软肋,大儿子。并非听不得旁人说他儿子,而是一听旁人如有贬的,便偏听偏信,只二话不说寻了儿子,又是恐吓,又是打板子,只盼儿子快快成材。这会他跪在地间,听得老母亲这番话,脑筋早就复苏了,却也只能跪着,不敢随便起来。
人的耐烦是有限的,贾赦也不是甚么善茬,三番两次的,贾代善不烦,他也烦了。固然有些对不起两位白叟,这会却要硬下心来。是以他揉了揉眼睛,用一种三位长辈都描述不出来的眼神看了贾代善一眼,然后乖乖的行了一礼,对着两位白叟告了辞,这才回了东大院。余下府里三位主子干瞪眼。
贾赦想了想,觉的做人须刻薄。他一个小辈,子不言父过,非礼勿视,还是不要去看贾代善掉面子好了。免得哪天被抓住了,万一新仇宿恨一起算,真把他当作捡来的孩子打死,那他可没有第三条命了。
总之,这一夜,荣国府高低都不消停。
贾老太太说的是谁,屋里的都晓得。贾赦却有一点不明白,贾母不是还在禁足,如何又有她的事?
贾源愣了好半响,这才道:“我的乖孙,你这话从何学来?”
祖孙三人坐在榻上一脸懵逼,这老爷(儿子)发的哪门子羊癫疯。
贾老太太正要答复呢,外头丫环响了动静,说是贾代善来了。俩人只得停下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