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氏向前给贾珍请了安,贾珍向尤氏说:
这时,贾珍听到贾宝玉来了,又过来坐下,说道:
尤氏反而唉声感喟道:
说着,贾珍说着话便向那屋里去了。
“我们也没闻声人说甚么好大夫。现在听起大奶奶这个病来,定不得还是喜呢。嫂子倒别教人混治,倘若治错了,可了不得!”
“承冯大爷见知老先生品德学问,又兼深通医学,小弟不堪崇敬。”
茶毕,问道:“先生看这脉息还治得治不得?”
尤氏向贾珍道:“向来大夫不象他说的痛快,想必用药不错的。”
金氏此来原要向秦氏说秦钟欺负他侄儿的事,闻声秦氏有病,连提也不敢提了。何况贾珍尤氏又待的甚好,因转怒为喜的,又说了一会子闲话,方家去了。
亲眼目睹了张先生的诊断,贾宝玉本来的担忧也放下了,这才想起如何不见秦钟的身影,一问才知,秦钟到那边府里找宝玉去了。
“看得尊夫人脉息,左寸沉数,左关沉伏,右寸细而有力,右关虚而无神。其左寸沉数者,乃心气虚而生火;左关沉伏者,乃肝家气滞血亏。右寸细而有力者,乃肺经气分太虚;右关虚而无神者,乃脾土被肝木禁止。心气虚而生火者,该当今经期不调,夜间不寐。肝家血亏气滞者,应胁下痛胀,月信过期,心中发热。肺经气分太虚者,头子不时眩晕,寅卯间必定自汗,如坐舟中。脾土被肝木禁止者,必然不思饮***神倦怠,四肢酸软。据我看这脉,当有这些症候才对。或以这个的为喜脉,则小弟不敢闻命矣。”
“婶子你是晓得的,我那媳妇虽则见了人有说有笑的,她可心细,不拘闻声甚么话儿都要思念个三日五夜才算。这病就是打这‘用心过分’上得的。今儿闻声有人欺负了她的兄弟,又是恼,又是气。恼的是那狐朋狗友,挑衅是非,调三窝四;气的是为她兄弟不学好,不上心读书,才弄的学房里喧华。”
说话之间,贾珍从外出去,见了金氏,便问尤氏道:
贾珍道:“先生不必过谦,就请先生出来看看儿妇,仰仗高超,以释下怀。”
又说:
先生听道:“是了,这就是病源了。畴前若能以养心调气之药服之,何至于此!这现在较着出一个水亏火旺的症候来。待我用药看。”因而写了方剂,递与贾蓉,上写的是:
中间一个贴身奉侍的婆子道:
“当今看过的这群大夫,那里要得?一个个都是听着人的口气儿,人如何说,他也添几句文话儿说一遍。可倒殷勤的很,三四小我,一日轮番着,倒有四五遍来看脉!”
张先生道:“晚生粗鄙下士,知识浅薄。昨因冯大爷见知,大人家第谦恭下士,又承呼喊,不敢违命。但毫无实学,倍增汗颜。”
尤氏道:“恰是呢!”
“没说是跟谁家的孩子打斗?”金氏摸索地问了一句,把方才在她嫂子家的那一团要向秦氏实际的盛气,早吓得丢在爪洼国去了,这会儿估计是在揣摩着如何进退。
尤氏说道:
这先生方伸手按在右手脉上,调息了至数,凝神细诊了半刻工夫。换过左手,亦复如是。诊毕了,说道:“我们外边坐罢。”
“那蓉大嫂子吃了那些药方,莫非都不见效?”见珍大伯母愁眉不展,贾兰也体贴肠问道。
尤氏提及秦可卿的病来,便没了个停,这边金氏还插不进话,说说金荣在书院被秦钟欺负的事情,那边尤氏倒是先提起了秦钟来了。
贾珍笑道:“他原不是那等混饭吃久惯行医的人,因为冯紫英我们相好,他好轻易求了他来的。既有了这小我,媳妇的病或者就能好了。他那方剂上有人参,就用前日买的那一斤好的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