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里开芳宴,兰红艳暮年。缛彩遥分地,繁光远缀天。
黛玉笑道,“有爹爹您如许的探花珠玉在前,女儿再不消功,岂不叫人家说亏了爹爹的学问?”
黛玉却见他把脸擦洁净了,却也是白净清秀,更兼眉心一点朱砂痣,不由内心一跳。暗道,此人和香菱长得真是类似?但是倒是个男孩啊,莫非是他的兄弟?
父女两个正说着,不知怎的一颗上面沾了泥的元宵滚到锦瑟脚边,锦瑟无妨踩了上去,这一踩不要紧,却把锦瑟新换的绣鞋给溅了半鞋面的豆沙馅。
锦瑟也带着些委曲的道,“奴婢也不知如何的,先是被染了鞋面,又被这发了癔症的男孩给拦着脱不了身。”
说着就要分开,去追本身的小主子,却不防被那小男孩抱住了脚,只听那小男孩不管不顾的大声道,“姐姐,那不是我爹,我想回家,我想回家。”惊得那中年男人魂不守舍,忙道,“这孩子犯了癔症了,女人们别管他。”说着便要扯那孩子走,却不想那孩子虽看起来不过五六岁的摸样,仿佛是犯了狠,尽管死死的抱着锦瑟,那男人一时竟也扯不开。
林如海不置可否,黛玉便回道,“我们如何晓得究竟能不能找到呢,你只说你姓甄,天底下姓甄的人多的很,谁晓得你家在那里?你如果情愿的话,就跟我们回家,把你叫甚么名字,你家在哪,你爹爹名讳是甚么奉告我们,我爹才好派人去找啊。”
锦瑟也是瞥见两位主子走到前面,才低声抱怨道,“我辛辛苦苦绣了好久的鞋面呢,被这豆沙泥儿一染,也不知转头能不能洗的洁净,可要气死我了。”
思及至此,便问那孩子,“我派人帮你去寻你的父母,你可情愿去我家临时安设?”
那男人转头见着这一对父女,男的穿戴墨蓝色的鹤氅,女孩套着一件大红刻丝的银鼠披风,又见方才那几个在他看来已是很贵气的女孩儿纷繁昂首,他也不敢很细心的看,忙垂首道,“哎,我这儿子发了癔症,都是小人没看住他,几位朱紫吃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