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深思间,忽觉一道如芒刺般的目光扫过来,紫菀心中一凛,昂首望去,倒是一个十□□岁的女子,身穿大红色绣缠枝牡丹的对襟褙子,翡翠撒花百褶裙,挽着高髻,柳眉凤目,身态婀娜,其素净娇媚之处实在赛过世人,只是一双美目中尽是骄横之色,让这份容色大打扣头。
赵峰也不与她辩论,只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嘴道:“究竟如何,二姐姐你本身清楚。”
紫菀闻言,心念一转便明白了,当初杨提督夫人倚势说亲一事她也传闻了,对这吴家女人的脾气也略有耳闻,只怕谎言之事与她们脱不了干系,本日只怕来者不善。正欲说话,忽见吴红缨正往她这边走来,便咽下了话语。
到了书房,赵虎正端坐在炕上喝茶,见她出去,便招了招手,笑道:“菀儿来了,快到爹爹这边坐下。”说罢摆手让房中奉侍的人都退下。
若这些话是别人说的,他只会狐疑是有人教唆,但这倒是赵峰说的,自家这个儿子他体味,生的资质聪明,性子却清正磊落,又是史氏亲生的,他既如此说,只怕这事做不了假。
那丫头依言去了,过了好久方带回了面色惨白的赵峰。
看起来仿佛已经言归于好,但实际上如何两人都心知肚明,绝无和好的能够,现在不过是看在赵虎和赵峰的份上,保持着面上的客气罢了。
赵虎与史氏说了些甚么,世人并不清楚,只看到最后赵虎甩袖分开了上房。
史氏闻言,再也支撑不住,寂然的倒在榻上。
史氏急得不可,忙道:“快说,吞吞吐吐做甚么?”
紫菀闻言,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小脑袋不再说话,便欲叮咛淡菊送他回房。
尤嬷嬷带着丫头婆子一进屋,便见史氏呆呆坐在榻上入迷,双目红肿,面色惨白,便知是哭过好几次了,心中不由悄悄感喟。却不敢说甚么,只命人去打热水上来,亲身带了丫头服侍史氏梳洗。
赵峰也不躲闪,只抿着唇不说话。
紫菀闻言,心中毫无波澜,只故作害臊,红着脸道:“父亲做主便是,女儿并无贰言。”
史氏闻言,面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白,张了几次口,想说些甚么辩白,偏脑中一片混乱,底子想不出甚么解释,直急得额上直冒汗,结结巴巴的方欲开口,忽有一个婆子在门口探头探脑,似有事要回禀。
是以赵瑛夙来是千娇万宠长大的,向来没受过一句重话,本日却无妨受赵虎这般呵叱,当下又惊又怕又愧,神采惨白,泪珠儿只在眼眶里打转,又不敢哭出声来。
赵瑛神采涨得通红,又羞又恼,急道:“你别胡说,我甚么时候管她要过东西了?那些都是她自个儿要给我的!”
紫菀心中一动,便低声问韩蕙:“那位穿大红色衣裳的女人是谁?”
紫菀见赵峰小脸煞白,心中一软,忙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声道:“峰儿,本日多谢你为姐姐说话。”
出了上房,却见赵瑛正等在台阶下,见了紫菀拉着赵峰的手,嘲笑道:“怪道你胳膊肘朝外拐呢,本来早就凑趣上将来的将军夫人了!”说罢理也不睬赵峰,回身便走了。
说罢见紫菀沉默不语,不由焦心道:“我们得从速想想体例,找出这幕后之人,不然姐姐你的清名便毁了。”那些话传的实在刺耳,若不尽早廓清,紫菀的这一辈子便完了。